江贼堵着上岸的方向,华新哪里敢正面突破,只是顺流而下,想要拉开差距。
然而华新的力气终究是有限的,划了一会儿,渐渐地慢了下来。
黑老大心里想着给大胡子报仇,叫嚷道:“快了!待会儿上了船,你们抓那小厮当人质。”
他说话时特意提高音量,华新闻言忐忑不已。
王朗心里咯噔一下,若是独自一人,他无非是仗剑与贼人一拼罢了。但考虑到华新的性命,就不得不往岸上逃,到了岸上,事情就好办了。
华新脸色很难看:“我没力气了,求你别丢下我。”
如果没有华新在,王朗少不得要跟这三个江贼打一场,但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王朗依然镇定:“慌什么,我来划船,你到船舱拿伞给我当盾牌,挡飞箭用。”
区区一把伞如何能挡箭矢?幸好江风又起,箭枝威力大打折扣。
眼见有生命危险,华新也不矫情,只是听从王朗的命令而为。
武力上升之后,王朗划船极快,如同风驰电掣一般,贼人始终追不上。黑老大板着一张臭脸,很不痛快。
华新则是乐得咧嘴直笑,胜利就在眼前!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王朗就把三个江贼给甩掉了,劫后余生的华新眉飞色舞,连连拍马屁,把王朗吹成了神文圣武的高人。
王朗神色自若,把船桨递给华新:“安全了,你来划船吧!”
华新接过船桨掉转船头,停止顺流而下,改为往对岸方向行驶,那才是他们的目的地。
此时忽然听到隐隐有人声,华新扫视周围却不见船只,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人在江心呼救。
刚回船舱的王朗又探头出来,面露诧异。
华新有些为难,显然是不想救那个人——他的任务仅仅是送贵客过江而已。
王朗道:“船还宽敞,救一下要什么紧?”
华新欲言又止。
王朗摊手道:“我倒并不是特别在乎,不过这儿是陆太守的地盘,难免有人认识你……”
华新明白了王朗的言下之意,是怕有人嚼舌根,说陆太守府上见死不救。
于是他把船靠过去,把呼救者给救了上来。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神色惊惶,显然落水好一会儿了,体力不足以游到对岸。
那人上船就向王朗叩头道谢,口称恩公:“如果恩公不救我,我只怕难逃一死。”
王朗指着华新笑道:“是他救了你,你应该谢他。”
那人见华新是小厮打扮,起初没太在意,但王朗这么一说,他便起身向华新鞠躬。
王朗问道:“你是做什么营生的?为何落水?”
“小人是个商人,辛苦几年赚了些钱,结果被江贼给劫了!”那人越想越气,直拍大腿。
华新嚷道:“可不是嘛!不知道哪里来的江贼,无法无天了!陆太守治下,也敢这么猖狂!”
王朗问道:“你损失了多少钱?”
“别提了,五年!五年收入打了水漂,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商人越说越伤心。
王朗安慰道:“好歹留了一条命,钱以后还能赚的。”
商人叹气道:“道理是这样没错,但还是气啊!”
王朗不禁莞尔,然后命令华新继续划船,华新乍逢惊变,手脚有些微微发软,所以划得有点慢。
商人见王朗的气质似乎是个名士,不敢惊扰,便和华新慢慢聊着。
“华新,别聊天了!”王朗骤然睁大了眼睛,大声喝道。
华新以为王朗嫌船慢,苦着脸道:“我这也没力气了……”
王朗面露凝重:“贼人又来了!”
华新和商人回头一看,骇得魂飞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