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委会的路上,柳光明远远地跟在鲁艺后面,他耷拉着脑袋,步履蹒跚,心情沉重。
夜深人静,柳光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她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就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头,她至于那样跳开吗?”柳光明把脑袋深深地埋进枕头里,右手用力击打了一下枕头。
他似乎闻到了鲁艺的体香,便赶忙翻过身来——除了他自己,屋里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他想起了比舞结束时鲁艺那双大大的眼睛和迷人的笑容,心里一阵发慌。
“鲁艺,你偷走了我的心!”他伤心地想着,无力地把两只手摊在床上。
他把枕头从脑袋下面抽出来,盖在脸上,想让自己睡过去,但是鲁艺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却又使劲把他唤醒。
他把枕头摔到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白色的天花板却又让他想起了鲁艺洁白无瑕的皮肤。
“柳光明你太贱了,怎么会一下子就迷上了鲁艺,人家可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他伤心得差点儿把这句话吼出来。
鲁艺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自己呢,柳光明心想,自己的相貌也不差啊,至少在婀娜村算是数一数二的,浓眉大眼国字脸,肤色洁净,身材魁梧。
论才艺,自己的花鼓舞也跳得很棒,如果在全县进行男子花鼓舞个人排名,他柳光明怎么说也能排进前十。
论文凭,他柳光明可是婀娜村第一个大学生,算优秀了吧?
“对,肯定又是编制的问题,”柳光明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伤心地想,“怎么这些女人都那么在乎是不是体制内的人?”
“也难怪,体制内的人一个月工资好几千万把块,我们当农民的一个月挣一两千都难,”柳光明神情暗淡,“算了吧,女人都是势利眼。”
他想起了柳若雪。
他和柳若雪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开始就相互喜欢,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初中的时候,他俩经常一起到镇上上学,周末一起回家,婀娜村很多同龄人都羡慕他们。
后来,柳若雪考取了市里的师范学校,柳光明则去读高中。
柳若雪毕业后幸运地考取了雨龙县的小学教师,而柳光明则到省里读大学。
从高中到大学,他们俩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感情一直很好,柳若雪一直一心一意地等着柳光明。
然而,当柳光明大学毕业以后几年都考不上正式编制的时候,柳若雪动摇了,她毅然决然跟柳光明分手,把自己嫁给了雨龙县一名体制内的人。
“就连柳若雪都这样,更何况才刚刚认识不久的鲁艺呢,怪不得人家!”柳光明心平气和地想着,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柳光明看见鲁艺用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远远地对着自己笑,她那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他看见旁边有两个漂亮的“龙头”,便弯腰把它们捡起来,迈步向鲁艺走去。
走到鲁艺身边,他把一个“龙头”递给她,两个人于是不约而同地跳起了花鼓舞。
他们欢笑着翩翩起舞,配合得很默契,不时相互对视一眼,心里就像灌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他们跳着跳着,竟然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