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米海小学。
:“先处理干净油脂,把炭火摆好,再将腌入味的羊架到烤架上,划上花刀,慢慢旋转。”
凯尔一边解说一边操作,科菲坐在旁边直流口水。
:“妮娜没有过来吗?”费尘端着熬了一天的筋骨汤走过来。
:“她要去教会庆祝国庆,所以没过来,我们自己庆祝就好了,教会的晚宴比我们丰富多了。”
科菲从桶里舀三杯果酒摆在桌子上,接着摆餐具,在羊烤好之前他们先来点开胃小菜。
:“尝尝这个,我觉得应该还不错。”费尘拿起碗舀汤。
:“还有三个女孩子要过来,多放三套餐具。”
专心烤羊的凯尔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喊道。
他刚刚说完,三个女孩子结伴同行,其中有一个就是凯尔的女神,另外两个费尘不认识。
:“哇,你居然不早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科菲慌慌张张跑去厨房拿餐具。
:“这什么情况?”费尘对于人类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平时都不会和其他人类交流。
:“凯尔,还要多久,我们都饿了。”
:“费尘,你来烤,我和女神聊天。”凯尔见色忘友,把烤羊的工作让给费尘。
费尘也没有多说什么,端着碗坐在火堆旁,时不时给羊翻一下面。
很快科菲就回来了,他们五个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费尘在尝试控制体内的气,每次他集中注意力要控制气的时候,精神力总是消耗特别快,这样也意味着增长快。
没多久,羊就烤好了,六人开始享受美食。
羊很好吃,但是费尘没有心情细细品尝自己的手艺。
烤羊的时候,费尘想到了老村长。
哥布林他也杀过了,但无论他杀多少,老村长都回不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安逸生活,费尘报仇的心不再火热。
甚至他还会麻痹自己,想着老村长如果活着的话,也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活着,而不是拼命的报仇。
这个念头就像种子,深深埋在费尘的心里,随时都会发芽。
:“费尘,费尘…!”
凯尔推了旁边发呆的费尘。
:“啊,怎么了?”
:“我们要去逛逛,你去吗?”
:“你们去吧,一会儿我吃完了会收拾,玩的开心。”
费尘拍拍凯尔肩膀,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累了就去休息,我回来收拾。”凯尔虽然很急,但还是注意到费尘脸上的表情,小声说道。
:“没事,你们玩去吧。”费尘站起来,轻退凯尔和科菲后背。
目送五人离开,费尘继续低头嚼着羊肉,腻了就喝口酒。
:“站在树后怪累的,过来吃一口?”费尘鼻翼微动。
:“怎么知道我的?”
一个中年大叔从树后面走出来,还不断拍打自己精致的衣服。
:“等等,我再猜一下,你应该是因为昨天的哥布林来的,而且你还是个有实权的头头。”
费尘对上这个陌生大叔丝毫不慌,甚至还假装智者玩起了猜猜我是谁。
平时费尘是不会这样的,现在他主要是有些酒精上头,飘飘然了。
:“你猜对了,但是没奖励,我本来是想要试试你的水平,现在不用试了,你有兴趣加入边防军吗?”
石农坐在费尘旁边,直接上手切羊肉。
:“我正愁以后的路怎么走呢,你就来了,真是缘分,我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但又怕死,你说怎么办?”
:“这证明你见的少,读的书少,等你见的多了,你的欲望就会驱使你去活着了。”
:“对啊,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子,第一次走出村子,还是因为村子被毁了,之前我只是想平平淡淡过完这一辈子,现在发现我想的简单了。”
费尘说着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完。
:“没有背景,没有能力,没有钱,这两年过完之后何去何从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异常的迷茫,真的,也难受。”
有人说,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在死之前经历的东西都无关紧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费尘只是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土狗,没有父母赡养,没有孩子抚养,前途渺茫,之前一腔热血都变成了笑话。
:“活着不过是吃喝拉撒睡,这只是第一阶段,解决了第一阶段,你需要安全感,归属感,别人的尊重,自己的价值实现,你连第一层都没做到就想要死,那我这个在第五层的人怎么办?”
石农也不嫌费尘烦,边吃边说。
:“你说说你的自我价值实现是什么。”
:“我的理想就是……我靠,你吐你不说?”
费尘失去了最后的清醒,身体里的东西也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从费尘嘴里喷涌而出,浇在桌子上,两人都不能幸免。
哪怕石农反应迅速。
:“这酒量,还没有我一泡尿多,小趴菜。”石农丢掉手里受污染的羊肉,拽着费尘的衣服给拖到一边。
意念一动,桌子上烟尘四起,一个呼吸的时间,地面只剩下桌子和椅子,其他东西都被埋到地下了。
:“下次再聊,走了。”
说完石农就快步离开了,跟做贼一样。
:“希望下次见到的时候,你是个好人。”
躺在地上的费尘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拍打着后背的尘土。
他确实是小地方来的,但是最近他有在拼命看书,多少还是知道这个国家并不是团结一致,每个人都不一定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