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这里无力地顶着塌天大祸,女儿却正玩得开心异常。过了晚食时辰都不知道。直到张府家仆拿着芦粟杆儿回来,急急忙忙告诉张超,夫人催他去吃晚饭了,大家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场忘中所以的玩耍。
路上,王巧香汗淋漓,兴犹未尽地道:“小结巴还真聪明,居然想出这么个玩意来。明天再来,看他的跑马灯是什么东西?估摸着也会很好玩。”她对马钧的印象有了改观,不像先前那样看成冤家对头了。
荀安酸酸地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好玩东西嘛。我估计他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拿来骗骗我们的。”
王舒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别的地方拿来的?你见过?”
荀定虽然也觉得那东西好玩,心里还想着,但却不忿小结巴成了大家的话题中心,阴阴地道:“就算是他想出来的,又有什么稀奇,不就是个玩儿嘛。哪及得巧儿的织布之巧、舒儿的文采之美、大哥的武艺之强?”他一股脑儿把三人都恭维了一下,让王巧、王舒不自觉地跟着自己的意思。他武艺没荀安好,但书读得倒比哥哥强些,因此一直以文武双全自居。岂能让一个外乡的小结巴在表妹面前抢了风头。
王巧听了舒服,果然就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那是,论文论武,小结巴哪里及得二位表哥?不过就是看他好玩而已。”想起了“打笨牛”,不觉又好笑起来,“他就是个“小笨牛’,打笨牛,打笨牛,打你这个小笨牛!哈哈,起个名字都笑死人,看他还像个读书人呢!”
荀安、荀定哈哈大笑:“就是啊,就是一头小笨牛!”
“哈”提起这个,王舒不觉失口笑出了声,“姐,你们还说人家笨呢,我看你们才笨呢!”
王巧奇怪地看着她,就想起先前王舒失笑的幕,追问道:“王舒,你说,怎么回事?”王舒道:“人家说的是‘打笨妞“妞儿的“妞“,是说打你这个“笨妞儿'!”立住脚,笑弯了腰。
王巧这下想起来了,当时小结巴说的就是“打笨妞“,是自己歪缠成“打笨牛”的。怪不得当时小结巴一脸坏笑。顿时气得七旁生烟:“死结巴,可恶的结巴竟然这么消遭本小姐,明天去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荀安、荀定这下心中暗喜,巴不得马钩和王巧冲突大起来,便挑唆道:“这个死结巴,就是看你不顺眼,提弄你。你也咽得下这口气?”
王舒后悔说破,道:“你们也真是,你们不住口地喊人家小结巴,人家不过开了个小玩笑,至于吗?”
王巧愤怒地瞪了她一眼:“王舒,你胳膊时怎么总是往外扔?!”
荀定“嘿嘿”坏笑声:“舒儿表妹,你莫不是看上小结巴了吧?”
荀安“哈哈”大笑,在他们眼里,王舒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女孩。
“你,你,你,你们胡说八....王舒涨红了脸,一跺脚,顾自往前跑去。王巧、荀安、荀定看着她的背影,开心地笑起来。
王巧道:“表哥,别管她。你们说,明儿怎么整治小结巴。”这个问题其实早上就讨论过,结果玩得高兴,都给忘了。
荀定道:“我们不如先去哨探下,看小结巴落脚在哪里,然后见机行事。”这个提议得到王巧的同意,荀安也没反对。于是三个人就截向马钧昨天排队走来的那方向。果然,他们穿过一条巷子时,就远远看见马钧和戴凌边走边谈的背影。看得出,那戴凌挺在乎马钧,特地跟在后面送他,帮他扛着那束芦粟杆儿。他们远远地跟着,转过一条街,见马钧在如归客店门口站住了,和戴凌说了什么,戴凌将芦粟杆儿递给马钧,抱抱拳转身就往回走了。他们闪在一边,防止马钧瞧见。
戴凌送了马钧往回走,心下为得了个玩伴开心,正哼着小曲,冷不丁街口跳出三个人来,喝一声:“大胆戴凌,哪里去?”唬得戴凌一哆嗦,掉头就跑。王巧、荀安、荀定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吓他一吓,倒没想到他竟然撒腿就逃,就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戴凌,站住,别跑!”
戴凌头也不敢回,只顾没命地奔逃。荀安到底练武好些,腿脚快,越过王巧、荀定,风一样追过去。戴凌原也练过武艺,只是心慌,脚下被街边一只箩筐绊了一下,跌翻在地,爬起来时,荀安已追到近前,这才看清。也看到后面跑来的王巧和荀定。索性不再起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嘴气。荀安跑上来,一把抓住他,喝道:“我们和你开玩笑,你没命地跑什么?”
戴凌嘴息未匀,道:“......是...”
说话间,王巧、荀定也跑到近前。王巧道:“嗨,小伙计,你跑啥啊?这么禁不起吓啊!““
戴凌看着微微娇喘的王巧,苦笑道:“你们冷不丁的,吓死我了!”
王巧看着他这张俊俏的脸,惋惜这样的一个小伙子,竟然去当伙计。道:“戴凌,你刚才去哪儿了?”
荀安、荀定喝道:“快说,刚才干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