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完茶，周处起身向驾驶室走去。

刚才那个空姐看到周处过来，就拿过对讲机说了几句话，随后恭敬地站在驾驶室门口。

周处走到近前，对空姐颔首示意。

空姐推开门说道：“周助理请。”

驾驶室非常宽敞，甚至还有个休息间。

这架飞机有一个机长，两个副机长，涂珊让副机长接管驾驶，她请周处到休息间喝茶小坐。

“周助理，这茶怎么样？”涂珊坐到周处对面，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问道。

周处喝了一口茶，说道：“茶中上品，涂右席的性情氤氲其中，令人回味无穷。”

涂珊笑道：“周助理果然真人不露相，没有相当修为可喝不出来，这茶确实是我亲自踩出来的，不知周助理品除了我的性情，还喝出了什么？”

还喝出来了郁郁不得志的情绪……

周处说道：“涂右席巾帼不让须眉，无论是鸢鸟飞鱼宗还是雄城，都是能大展宏图的地方，涂右席的烦恼从何而来呢？”

涂珊直说道：“周助理何必明人说暗话，在如今的朔方，任何一个有识之士都会忧心忡忡，天火焚城之下，一切幻想都应该破灭，我们要直面一个事实，朔方国将成为一个弃子，先被毁灭，然后重启，无论是作为原央和土方两国下一次战争的战场，还是作为接踵而至的还虚道场，朔方国都将没有未来可言。”

周处闻言，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危言耸听？”涂珊看着周处的眼睛问道。

“我才疏学浅，无法做出什么判断。”

涂珊笑道：“我就是没有周助理这样的城府，总是口无遮拦，才被打发过来开飞机。”

“任何时候都需要涂右席这样的言官。”

“可我不想再做没什么用的言官了，我想做些事。”涂珊身体往前倾，压低声音问道：“周助理，陈提案身边还缺助理吗？”

“……”原来她请自己过来是怀着这个打算，周处实言相告道：“如果你抱着如上所述的抱负，和这样逢人就直抒胸臆的作风，还是继续做言官比较合适。”

这话就是拒绝了，涂珊神色一暗：“如果我改了，那就不是我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换个话题吧，东莱县现在由陈提案一手操持，事务必是多不胜数，周助理你怎么还有闲暇去土方国？”

“土方国近些年的发展成就举世瞩目，陈提案让我过来取取经，看看有没有东莱县可以学习借鉴的。”周处编了个瞎话。

“土方国能有今日的成就，功劳在无有道，基础在地大物博、民心可用，不过如今的无有道已经是强弩之末，甚至可以说名存实亡，改弦易帜重归天师道是必然之举，东方甲乙宗宗主成为内阁首铺便是明证。”

看来涂珊在这类事情上没少下功夫，而且都是奔着兴衰存亡而去，张口就直指核心问题。

周处无意点评政事，免得落人口实，他只是点头喝茶，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