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寒窗苦读,只是为了迈入这座通往财富和权利巅峰的象牙塔,然而,一切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收回,说没就没了?威廉嘴唇发抖欲哭无泪。
“还有……”怀特先生欲言又止。
威廉苦笑出声,脸上身上却都是麻木的,还有?事态还能坏到什么地步?
“黄女士胁迫学校将你的名字从毕业生名单中删除了。”
怀特先生终于不再挠头皮,也不再挖鼻孔,或许,他终于意识到,在当事人处境危如累卵之时,一个律师应该用怎样的举止来和对方讨论存亡绝续的问题。
威廉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又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曾几何时时,他不止一次地徜徉在通往“哈利波特大厅”的长走廊中,仰望着那一个个历届校友名字,他们中有国务卿、总统、、著名作家、教授、诺贝尔奖获得者……
他在心里默默祈愿,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也会永远镌刻在这面墙上,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并且藉由自己的辉煌延续校的成就。
他也期盼着,若干年后的某月某日,一个满脸稚气的学生指着自己的名字说:“看啊,威廉格林,就是那个家喻户晓的政治家,诺贝尔奖获得者,他是我们的校友!”
然而,如今一切都成了水中泡影。
梆地一声巨响,威廉的头重重撞在桌子的铁皮包角上,胖律师斯斯地倒吸一了冷口气,抬眼看到鲜血顺着威廉的额角汩汩流淌下来,他惊得发出凄厉怪叫。
血瞬间糊满了威廉英俊的面庞,他仿佛并不觉得疼,脸上犹自挂着讥诮笑意,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最疼的是他的心,他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绞肉机切割绞碎,血肉模糊。
头痛欲裂,流血如注,身体上的疼痛不能缓解心里的痛楚,然而,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丢人现眼!”
啪地一声巨响从关着的房门里传出来,提着淡蓝色长纱裙刚刚走到书房门口的白馨蕊不由得浑身激灵了一下,她吓得动弹不得,手里的银色长笛差点掉到地板上。
白馨蕊在校的一对一长笛老师,那个奥地利的音乐乐家刚刚给她联系了一个演出机会。两周后,她将作为意大利那不勒斯皇家爱乐乐团访华演出的助演嘉宾,在上海大剧院参加一场音乐会。
白馨蕊还是第一次和这么有名的国际乐团同台,又是在自己从小生长居住的城市上千人的剧场,她心里不免忐忑。本想让爸爸看看,自己穿这套iuiu新款长纱裙参加演出是不是好看,然而,屋里的奇怪动静却令她望而却步。
不知道爸爸又在和哪位倒霉的下属生气,识趣的她还是决定先走为妙。
“丢人现眼都丢到美国去了!啊?”
爸爸的话令她停下了迈向楼梯口的脚步。
接下来,听到的居然是黄雅倩的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不是说她,我是在说你!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懂什么?”白嘉伟的声音依然高亢。
“小点儿声,一会儿孩子睡醒午觉,会听见的……”黄雅倩娇声嗔怪着。
白馨蕊知道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像外界报道的那样琴瑟和鸣,然而,从她记事儿起一直到现在,也从来不曾听爸爸对妈妈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你还知道她是个孩子?那你不好好在美国陪着她?我给你们办好了移民手续,你都不老老实实在美国做移民监,三天两头往国内跑,你要干什么我还不清楚吗?现在怎么样?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还有脸起诉?这不是闹得满城风雨,这是可着全世界闹,生怕别人不知道!”厚重的橡木雕花门没能挡住爸爸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