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安国公这么心狠,毕竟是骨肉至亲的女儿呢……”
“看样子也是弃子了吧,毕竟她可是跟了叛徒。”
“可不是嘛,认这个女儿,在朝堂上还能有什么好处……”
沈宸汐耳聪目明,远处窃窃私语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本以为像她这样的弱质女流,又是被迫流放边关,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遭生父断绝关系,肯定难受得紧。
说句不中听的,当场哭晕过去都有可能。
然而她只是云淡风轻地道:
“不就是断绝关系?你这样的爹,我不认也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
安国公的脸也绿了:“是你有错在先,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这里人多眼杂,沈宸汐懒得跟他掰扯谁对谁错,只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和笔,潇洒地挥笔写下数行字,冷冷一笑:
“从此以后,我沈宸汐的一切荣辱,都与你,与安国公府再无关系!”
安国公正求之不得,闻言连忙点头:“请今日在场的诸位,都为我作证!”
他那脸色,看起来就好像根本不相信沈宸汐会有什么泼天的荣华富贵!
沈宸汐看他那小家子气的做派,更是想暗暗发笑。
她有千亿物资在手,怕不是比那皇帝还富有,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用不着。”她冷傲地睨了一眼安国公,将那写了字的纸精准扔到他怀里,“这是断亲书,你且看好了!”
安国公拿着那白纸黑字的断亲书一看,寥寥数语写的是“以此书明志,我沈宸汐从此与沈志鸿断绝父女关系,此后再无亲缘可言”。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断绝书,放在众人眼里,又惹得他们一阵不屑。
一个父亲千方百计舍弃骨肉亲人,免不了会让人嫌恶。
很快,随着安国公的离去,围观人群也都纷纷散去。
这场闹剧算是过了。
观摩完整场戏的太监似是意外地瞧了沈宸汐一眼,才挥了挥鞭子,驱散开围观的人群,带领流放之人向城门前进。
沈宸汐垂着眼帘,浓密的睫羽轻轻颤抖,看起来倒像是有些难过了。
“那个,你没事吧?”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她转头,看到慕锦绣别扭又带点关切的眼神。
她垂眸,云淡风轻道:“无碍。”
她对慕家人都不甚了解,自然也不会多用心的。
而听到如此冷淡的回应,慕锦绣顿觉得不高兴了,撇了撇嘴走到二哥令枫身边,避着官差的耳目,悄悄把手里还热乎的饼子还给他,低声说:
“人家根本就不收我们的好意,你还是拿着给鹏儿备着吧。”
整个景王府的库房已经被沈宸汐搬空了,而剩下的也就是各个院子里那些东西。沈宸汐在路过厨房和部分院子的时候,顺手把里面值钱的都捞走了。
所以当慕家人回到各自的院落里时,只能匆忙换上粗布麻衣、卷铺盖,藏起来身上值钱的家当,再带点差役看不上的吃的走了。
慕令枫和薛书芸夫妇对待算是沈宸汐比较温和,甚至也在她跪着求情的时候,给她送夹袄,可惜原主是个自怨自艾不领情的,完全没把他们的好意看在眼里。
看到沈父断绝关系,这对好心的夫妇也托妹妹慕锦绣送给她一个饼子,安慰安慰她。
“我想她不是不吃,是觉得这一路肯定漫长,先留着比较好。”
薛书芸是个温婉女子,见状并没有生气,而是为沈宸汐说话。
听到这里,沈宸汐更加确认了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