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咳咳……”程素问喝了几口水，还未来得及吐出，她又被拉着头沉入水中。

求生之人的力气大到无法想象，程素问如何也挣脱不开。

“我来救你们……”

是男人的声音。

“不……不要……”柳芳蕙拼命摇摇头，她此刻认出了就自己的人是谁，央求道，“程妹妹，不要……”

他们都知道一旦被男子救下，此生就完了。

柳芳蕙已经定亲，若是与男子有肌肤之亲，未来的婆家还有这在场的男子不知要如何编排她，家族中的姐妹也都要以她为耻。

程素问无法回答她，她正被柳芳蕙压在水里，几番扑腾，将柳芳蕙击晕后才得以喘息。

她从水中冒出头来，湿漉漉地头发糊满脸，此刻已经不止一个男子靠近她们，她们就像被围猎的猎物。

“程小姐，你没事吧！”

这声音让程素问眼前一黑，不是慕容疾还是谁，这混蛋为什么如此阴魂不散。

程素问终于抽出手，左手抱着柳芳蕙，右手划水，一边大喊：“别过来。”

“程小姐，我来救你。”慕容疾大声道。

岸上的人看不清水下的动静，只以为程素问她们要沉下水了，慕容疾急着要救人。

只有程素问看见慕容疾与几个下水的男子眼中的贪婪，水下的女子一个是太傅之女，一个是侯府三女，不管娶了谁，对他们在朝堂上都有很大的助力。

“别过来……”

程素问厉声喊道，她不知柳芳蕙落水之为何能游得离岸边那么远，几乎要到湖中央。

然而当感觉脚腕被一双冰冷的手往下拉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有人在暗中搞鬼。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顿觉凝固，仿佛那濒死的感觉又回来了。

余光里，长公主的女侍卫已有人跳入水中，她一手将柳芳蕙推远，同时身体给往水底拉去。

没有了柳芳蕙这个累赘在，程素问轻松得多，她憋着气，拔下头上的发簪，猛的向水下钻去，对着脚下那只手扎去。

那人想不到一个千金小姐不止会水，憋气的功夫也不错，在水中竟然还能反抗，一时轻视居然给她刺中手背，不意的刺痛让他下意识松开手。

就在那人愣神间，程素问一脚踹在那黑衣人的脑袋上，反身将簪子送入了他的心口。

那人瞪着眼睛，口鼻中冒出无数水泡，接着沉入湖底。

程素问憋气已到极限，她费尽最后一丝气力游到上面，发现柳三娘已经被人拖上岸。

而自己却困在水中，周身的男子脸上是着急的神色，还有即将得逞的得意，仿佛程素问这时已经是他们的猎物。

“各位别过来了，素问会游水，自会护自己周全，诸位若是再靠近，为保名节，素问便只能得罪了。”

这世道对女子如何苛刻，程素问上一世就见识过，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说着发簪对准众人，脸上露出杀意，仿佛谁靠近她，她便要杀了谁。

慕容疾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这场意外本就是为程素问而设，柳芳蕙落水是真正的意外，可程素问下水就好。

“别担心，程小姐，本殿一定救你们上岸的。”

他说着就要抓上程素问的胳膊，那只手就像毒蛇一样缠上来。

“我说了别过来。”程素问眼中的恨意再也隐藏不住，在慕容疾碰到她之际，手上的发簪狠狠扎向慕容疾的眼睛。

慕容疾想不到这个女人敢伤他堂堂皇子，下意识抬手去挡。

“嘶！”水面上立刻晕起鲜红，那是慕容疾的血，同时一股血色从水底冒了出来，水中岸上的人惊叫起来。

“死人了！”

慕容疾眼中闪过不耐和怨毒，他知道水下的那只黑手可能已被程素问解决，若是这次不能将程素问拿下，那下一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

“素问，”这时岸上有人叫道。

是母亲，妇人脸上满是惊慌，一只脚已经踏入湖中，若不是有人拉着，恐怕已经跳下水来。

“夫人，您别下去，公主的侍卫已经下去。”

那丫鬟话音刚落，就有三五个身穿侍卫服的女子下了水，朝程素问游去。

”别碰我！“被人从身后抱住的那一刻，程素问脑袋空了，心里凄凉无比，潜意识觉得自己要步入上一世的后尘了，可是她不愿意就此妥协，被碰到的一瞬间，猛地用手肘攻击身后人的腹部，却被一手抓住。

“小姐，我们是公主的侍卫，让您受惊了。”

程素问一听是女子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全身放松下来，顿觉浑身酸软无力，她惊魂未定，本能地想要去抓抱住自己的女子，可她知晓如若自己如此，只会让彼此陷入危险的境地，她控制着本能的冲动，任由那女子拖着自己往岸上游去。

那些男子只好悻悻游回对岸，与好友同僚玩笑几句，对他们来说这事就过去了。

慕容疾的反应自然与他们不同，他保持着满脸的担忧着急，看着程素问上岸才游回去。

加上方才他一直想着救程素问，举止上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甚至还隐隐有维护程素问不被其他人碰到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他纯粹就是担心程家小姐，绝没有任何不纯的心思。

反倒是他的手臂给程素问划出一道极长极深的口子，此刻鲜血淋淋，下人立刻给他披上斗篷，扶着他往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