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合众国政府非常大胆，呵，完全可以说是歇斯底里孤注一掷地颁布了一个疯狂政策，他们宣布精神类药物的合法化，而后在大范围销售精神类药物的同时严格管控这项物资的销售渠道，就像我国管控的烟草，古代的盐铁一样。他们用精神类药物来统治这个国家。”

“他们免费提供精神类药物，在各个公共厕所设立雾化器散播精神类药物，还往货币里掺杂了微量具有挥发性的精神类药物成分。一张纸币的精神类药物含量可能很少，但是外国没有足够大的电子支付平台，所以很多人外出时还是要带现金付款，十几张几十张现金合在一起，每天都要用，那个精神类药物含量就不是微不足道了。而且他们还免费提供更换新钞的服务。你知道这个政策的意思吗？很多时候交易不会收破损的钞票，破了的钞票去银行换新钞。而新的钞票里含有的精神类药物挥发后钞票会变的破损，然后又去换，循环往复。这个精神类药物的量就非常夸张了。就算有的人坚决抵制精神类药物，也不避免的接触到了精神类药物，从而彻底沦陷。”

“不过也就是这种情况让我们知道了一个异界人的弱点。”吴富让讽刺地笑起来，“他们不能接触精神类药物。一丁点都不行。”

“为什么？”

“他们的神经系统非常发达，远比我们发达得多。任何成瘾性药品或者成分他们都不能接触，最明显的一点——你找她要打火机时她没有。”吴富让指了指正在开车的妮娜，她很安静地履行着司机的职责并没有加入他们对话的打算，“他们甚至连烟都不能抽，所以他们周围的人也不能抽，他们主要活动的区域也不能有人抽烟。”

“这么夸张？”

“还有更夸张的。合众国政府最后利用他们这一弱点成功将他们拉上了谈判桌并保住了国家的自主权。尽管它早已残破不堪。”吴富让讽刺地冷笑，低声骂了几句，“他们以在全国大范围的散播精神类药物为威胁，迫使异界人在合众国内不得不低调行事。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异界人可以是黑帮老大，是红灯区老板，是杀手组织领袖，但没一个是从政人员。他们也不能对政府人员使用魔法催眠操控，否则那些商政巨头将和他们同归于尽。”

“嘿……他们这时候倒有点骨气。”

“骨气？别侮辱这个词了。他们要是真有骨气，当初战争爆发的时候就该跟我们一样向自己的国家宣誓绝对忠诚。”吴富让说到这颇有些骄傲，“那样的话，他们也能从异界人手中保下自己的祖国。然而他们做不到。我们国家，我就可以。”

“什么意思，宣誓绝对忠诚？”梁木觉得这个词很奇怪。

吴富让侧过头看向他，神色严肃地说：“我宣誓我绝对忠诚于我的祖国和人民，我将为它们毫无保留地献上我的一切。财富，生命，灵魂，一概包括。”

他顿了顿：“这是我现在所在的这个部门所有人加入时必须说的宣誓，也是曾经大战时每个士兵都要说的誓词。这个誓词意味着我将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也不能有任何主观意志。我必须绝对听命于我的上级，哪怕他让我自杀去死。”

“在曾经的战争中，因为异界人直接催眠控制了指挥的将领，许多战士被命令向陷阱里冲锋送死。这些作战还被安上了‘秘密任务’或者‘目的需要保密’的名头以至于大家都以为只是指挥失误，结果导致我们白白葬送了更多士兵。”

“这个誓言就是由此诞生的。在这誓言下我不能有任何保留，我不会有任何秘密和隐私。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我有一个作战计划，所有参与这个计划的人会详细知晓作战中的每一个步骤以及其背后的意义，哪怕其中很大一部分步骤与他们毫不相干。然后，这个行动的情报来源将接受所有人的检查，提供情报的线人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线人。你可能不懂这是个什么概念，当一个秘密线人不再隐秘，那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另外，这个作战计划要通告给所有同级和上级指挥官，要是有超过六成的人认为这个计划不应该执行，那这项作战就必须取消。”

“更详细的我就不多说了，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整个流程中，要是我有任何一个地方不能做到，例如——不肯详细告知作战计划，或者交出线人身份，将计划上报。那我将被当场枪毙，谁离我最近谁动手。我要是敢反抗，后续处理包括但不限于击毙后剥夺军籍按叛国论处。不反抗还能给个为国牺牲的名头。”

梁木懵了一会，他一时间没想通吴富让的意思，吴富让也看出来了他的困惑，于是干脆详细地跟他解释：“假设一个作战计划中有很多小队分头行动，A队和B队的任务没有交集。这样就算异界人抓捕了A队的队长，他们也不会知道B队的任务是什么。但是这样的话指挥官一旦被抓，他告诉两支队伍另一支队伍已经叛变让他们放弃目标追杀对方。这下就很有可能变成我们自相残杀。可如果任务中的每一个士兵都知道其他人的任务是什么，这样就算指挥官突然跟士兵说其他人都叛变了，他也只需要看一眼队友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执行任务就能分辨出他到底有没有叛变。”

“可是这样的话，异界人随便抓一个士兵不就知道整个任务了吗？”

“所以我们在确定无法从异界人手里逃脱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要自杀。”吴富让轻描淡写地说到，“这才叫骨气。”

梁木沉默片刻后憋出一句：“......我觉得敢和异界人战斗到底才是骨气。”

“这就是我们的战斗方式。你难道觉得被俘虏后被用魔法强制吐出机密更好吗？你这跟叛国有什么区别？我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死在叛徒手里，可以死于无人知晓的角落，可以死在这异国他乡，可以接受无尽的拷打和折磨，但我唯独不会背叛我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