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越大公墙，占冬这些幸存者，就注定不能作为普通人去生活。

禾一要教小小，如果以不死裔的身份，去过这里的日子，即便，那会剥夺小女孩天真的笑容......

“可她全家都被蓝人杀了，难道不应该报仇，不应该去恨吗？”禾一每次对小小犹豫时，就会这样问自己。

来到二楼，禾一拉着小小进了一间客房，让她放下了手头的活儿，坐在床边，问她：“小小啊，哥哥之前带过来的书，看完了吗？”

小小摇了摇头，说：“有好多字，小小不认识......”

“哪些不认识，哥哥教你。”

“可......可好无聊，小小累了，不想看书......”

禾一难以理解女孩偶尔的娇弱，近日来，他又经历了很多坎坷，处境异常严苛，心里甚是着急。

对小小的推脱，感到不满，脸有怒意：“小小啊，你知道吗？墙这边的生活，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我当然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下去，可那是我们生下来就无法企及的奢望......

“我们是流放之民，是不死裔，有浊体，墙这边的所有人都有理由驱逐、杀死我们，不小心翼翼，不变得强大，要怎么才能苟活下去？”

小小刚才还一脸嬉笑，现在，即便盯着糖葫芦，也高兴不起来了，禾一的话，她不一定能全明白，但禾一的情绪，她感受颇深。

“自从我们翻越大公墙那天起，就注定了我们以后的路只有一条，不归路......

“唉......小小，要活下去啊，我们要活下去啊......若是一无所知，碰壁了就是头破血流......这第一步，从书籍入手，最轻松容易的。”

禾一说了一通，最打动小小的，其实还是不快的情绪。

“嗯，我会认真读的。”小小回想起从占冬流浪到小蒙岭的日子，她也渐渐明白，禾一说得很对，她是不能像普通女孩那样去生活的。

禾一这次的油纸袋中，可不止一些甜食，还有他最初购入的几本书籍，他已翻来覆去地读过三四遍，对书本有着独特的见解。

《冰云植物志》、《冰云动物志》、《第二生命体简述》对于十岁女孩，算是晦涩的，但如果加上禾一的生动讲解，聪明的小小，很快就能理解书本内容。

她没有禾一那般主动自发的兴趣，她能感受到，禾一做这一切，是为了她好。

接下来的三天里，禾一一有空，就来给小小讲解书本内容，这部分时间，其实在这三天里的占比很小。

因为，他天不亮就出门，骑着黑子，一路向东，一头扎进距离小坟屋百里远的马蹄林中，干起了他的“斥候”老本行，直到傍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