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每天都问过，她说吃了。”

医生也说不清楚原因：“你改天带她来检查下。”

因着对刘倩的担忧，李佳佳给晚上的工作请了假，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回家。

刘倩依然如昨天一般，坐在沙发上专心看电视，看得专心，女儿进门了都没注意。

李佳佳想着医生的话，悄悄进房间翻放药的柜子。昨天那版药，吃过之后，还剩五片，一天吃3片，应该还剩2片。

不出片刻，她拿着药盒，心事重重地走到沙发面前，刘倩这才注意她：“佳佳？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不上晚自习吗？”

“妈。”李佳佳没心情说这个：“您有没有正常吃药？”

“有啊。”刘倩伸手去拿李佳佳手中的盒子，李佳佳手一扬，避开了。

“您别骗我。”

“没骗你，我每天都好好吃。”

李佳佳叹气：“那您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盒子里还剩4片药？”

刘倩没料到她还注意这个，脸色一僵：“妈晚上的药还没吃呢，我现在就吃。”

“也不该是3片。”李佳佳笃定地道：“您中午也没有吃！”

“中午吃了，真吃了！”刘倩在李佳佳紧盯着她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语气有些瑟缩：“妈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吃那么多药…”

“您故意不吃药？”李佳佳揉了揉额头：“妈？您怎么想的？您不想身体赶快好起来？不想看害了爸爸的坏人被绳之以法吗？”

“我想。”刘倩尴尬地笑：“妈真的快好了，药可以慢慢停了！”

“医生说至少还得吃2年！”

“两年那得花多少钱啊！”

李佳佳总算明白她的担忧：“不要为钱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一天到晚要学习，还要打两三份工吗？”刘倩心疼地伸手抚摸李佳佳的脸：“摊上我这样的妈妈，真是苦了你了！”

“您说什么傻话？”李佳佳落下泪来：“您好好的，我就好好的。我爸已经没了，您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让我怎么活？答应我，不要再乱停药了！”

安抚好刘倩，得到她再三的保证后，李佳佳坐在阳台上，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

夜色很美，天空星星闪烁，虫鸣声此起彼伏。

这般安静地看夜景是她许久没经历过的事。她每天这个时间点，不是在自习室里学习，就是在打工的店子里。

李佳佳原本以为她考上大学，家中便能轻松一些。

命运却和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刚上大学不久，爸爸给妈妈刘倩打电话，说是辛苦干了一年，工头却拖欠着工资，一直不发。

刘倩急道：“那怎么办？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发？”

李佳佳上大学，申请了助学贷款。

但家中这些年，一直贫困潦倒，四处欠债。每年就靠着爸爸赚得那些辛苦钱过日子。

“说什么现在现金流有些紧张，要缓一缓，都缓了3个月了！”李佳佳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时只会埋头苦干，让他与人争执却万万不能。

这次大概真急了：“这钱还不给我，我就到工头办公室里闹去！”

刘倩吓了一跳：“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工头？你私下问问其他人，如果大家都没发，一起去讨，胜算大些。”

“都没发。”

刘倩这才松了口气：“这么多人，拖不了太久的。”

刘倩到底不放心，打电话交代李佳佳，让她周末抽空到爸爸那里看看去。

爸爸工地也在省城，只不过和李佳佳的学校，一个南一个北，李佳佳只在刚入学时去过一次，两人在工地附近的餐馆吃了个饭，之后就再没去过了。

按爸爸的说法，工地太乱太危险，不是她一个女娃娃该来的地方。

原计划周六过去。周五的早上，李佳佳还在上课，就被导师叫了出来：“李佳佳，你妈妈给你来电话，说家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