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雪走后，苏婉瘫在贵妃榻上，边上的大宫女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搀着苏婉，不解地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你可知，念念这次碰上的是谁？”她挥挥手，示意方才搀扶她的那位宫女退下。

皇宫戒备森严，能够出现在皇宫但未被守卫驱逐，想必不是什么无名之徒，应该是皇亲国戚或是君臣家属，但依念念小姐所说的此人穿着前些年的旧款式，若不是......？

”不错，就是欧阳尧予。”苏婉落实宫女的猜想后，那名宫女大吃一惊，”不过，本宫也很好奇，他若无事又岂会盯上念念？就怕他这次就是冲着念念来的。”

”念念小姐这还是头一次入宫，之前与这位殿下又是毫无交情。

”自从他的母妃瑾皇后被赐死后，他在宫中的存在感就愈发低了，陛下都不怎么去看望他。若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瑾皇后当年是被陛下亲自下令赐死的，陛下赐她一丈白绫，悬梁自尽。那日皇帝陛下在瑾皇后所住的万寿殿待了好久才出来，虽说如今那里已是破败不堪，但陛下仍留着，未曾将其铲除，也没有修缮那座宫殿，如今只有九皇子殿下一人住在那里。

”这位殿下还真是可怜，本是天之骄子，奈何母妃作孽......”她轻叹一声，可察觉到皇贵妃娘娘似乎不悦便也没敢继续说下去，连忙带着宫内剩余的宫女退出了关雎殿。

苏婉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是啊，若不是她自己作孽，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放下茶杯，走进室内，拨开摇摆的珠帘，里面摆着一块不算大的木牌，上面的字迹娟秀，她轻轻抚摸着木牌上的字迹，”姐姐，你为什么那么傻？后宫之人哪配得到皇帝的爱，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感情。这三年来皇帝虽说对我是宠爱至极，可他却从未给过我一丝一毫的爱，我也不奢望能够得到他的爱，因为我知道，他将这辈子能给的爱都给了你一个人。我不明白，既然他那么爱你，当年又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说的话，相信你没做过那件事？”她感到脸颊冰冰凉的，伸手摸过才知道是泪水，她擦干眼泪，淡淡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姐姐，今日念念来宫中看我了，她才十五岁就有了她母亲的影子，和苏灵长得一样漂亮，甚至比当年的苏灵还要漂亮得多，尤其是那双眼睛，每当我看到她的眼睛时，我都还会以为苏灵还活着，日子还会像以前那般过着，可以弹琴唱曲儿，聊聊闺阁之事。

”可是你死了，苏灵也死了。你们都死了，只留下我孤身一个，你们曾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让我找个如意郎君嫁了，过着闲云野鹤的惬意日子，一直做那个无忧无虑的苏府二小姐。可一辈子的誓言你们谁都没有兑现，我没有嫁给如意郎君，也没有过上没什么惬意日子。可是我离那种日子不远了，还差一点，我就可以下去陪你们了。”

她好似变一个人似的，没了方才的柔软，变得有些阴森可怕。

她的手死死抓住木牌不肯松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姐姐，你在天有灵，一定会庇佑妹妹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