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渊看着九璃带回的资料,难得对除却战场之外的事生了几分兴致。
罪臣之子李静仪,押送前狱中病故,狱长恐担责,恰遇路边一重伤男子,仪容俊朗,巧以其替之,有趣。
那此人的身份呢?这般高的内力,便是江湖中也寥寥无几,更何况,这人举止言谈自成风度,一丝江湖气都未曾沾染,那气质便说他为世家贵族,甚至皇室中人,也是令人信的,那他先前所言又有几分真假?
连渊暗自揣摩,不觉已至深夜,回到卧房已是有些困倦,却在跨进房门之时,便即刻调动气息,做出防备。
只见一黑色影子慢悠悠从榻上起身,走到桌前点亮一盏灯,不是青冥又是谁?
“殿下怎的这么晚?”青冥朝连渊问道,那自来的熟稔让人想忽略都是无法。
连渊看清是青冥时,面色一黑,周身警惕的气息却是放下不少,“你来此处作甚?我倒不知,我这府中明处暗处之人竟都成了摆设。”
“在下自然没本事避开渊王殿下的防卫,不过……我是明着走进来的。”青冥从桌上倒一杯水递到连渊身前,“你也不必恼,他们只知我是殿下新收的面首,得宠得紧,再被我一诓,哪里还敢拦我。”
见连渊不接茶水,青冥只当他是战场养下的不接外物的习惯,也不觉尴尬,收回来一饮而尽。
“出去。”连渊冷冷瞥他一眼。
不过青冥神君好不容易进了心上人的门,又怎可能轻易出去,只佯装惊讶,忽的又似轻松一笑,道:“原先想着在下与殿下本是互为遮掩,才想着今夜前来殿下房中,免得陛下得到消息,猜想出什么,再送许多美姬前来令殿下烦心,却不想……殿下竟是无需这般吗?那在下便先告退了。”
连渊突地伸手挡住要越过他退出房门的人,道:“你……留下,晚上宿在那张榻上。”
“自然,听凭渊王殿下吩咐,还有……在下叫青冥。”末了想想,又无奈补充道:“就记得这个了。”连渊听后也没有多余表情,径直躺回床上阖目休息,看不出信是没信。
连渊第一次在房内收容他人,失眠的很彻底,不过好在练武之人闭目养神也能蓄养精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倒也和睡着没多大区别,至于青冥君,便是睡不着也得装出熟睡的模样来,不仅要睡得熟,最好还能睡到日上三竿,否则如何显得自己胸怀坦荡,别无所求?两个各自失眠又各怀心思之人,倒是颇为神奇的度过了和谐的一夜。
连渊第二日比平日里晚起了半个时辰,青冥的话提醒了他,做戏还是做全套为好,还特地等青冥从假睡中悠悠转醒,才进宫谢恩。
“渊儿你当真喜欢他?”连璧戏谑的看着连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