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呢,总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就打发了他。
以前,他觉得她只是冷心冷情,两人又确实只是床伴关系,所以并不会计较太多。
其实他是从心底信任着她的,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这两年他每每去找她,她的房间里都没有任何男人的痕迹,到处都是他送过来的东西。
她偶尔也会出门,但多数都是带着画架外出采风。
他去了那么多次,她连一通微信都没有发过,更别提男人的电话了。
她的生活纯粹得仿佛一块水晶,一眼就可以望到头。
他不久前还想着,就这样能和她在一起也很好,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厌倦了,或是爱上了其他男人,他会放手让她离开。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还是以这种方式给了他答案。
他怎么能甘心呢。
许知俏听着他略带自嘲的这番话,有些不太理解,可她还是好脾气地等他说完,才认真回答:
“我没有渔网,你也不是鱼。”顿了顿,她又说:
“我也没有钓鱼。”
她目光坦荡,也不知是真不理解他的意思,还是确实如她解释的这般。
或者说,这只是她的敷衍。
傅时墨心中的屈辱越聚越多,那些不甘与嫉妒在内心疯狂滋长。
他此时此刻只想将她丢在床上,狠狠地占有她,折磨她,让她无法再去找其他男人。
可他骄傲的内心,却不想这样做。
两人对视片刻,傅时墨终是败下阵来,他默默地移开了视线,按着门板的手掌慢慢收紧成拳,最后无力地垂下来。
他转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许知俏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突然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闹了一通,又失魂落魄地走了。
可她感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感觉从未有过,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微弱的感觉,却被她清楚地感知。
算了,走就走吧。莫名其妙。
许知俏转回头正打算去浴室,却看到磨砂玻璃门上面出现了几道血迹,正是他刚才按着的地方。
他受伤了?
傅时墨按着门把手,刚准备开门离去,却听身后响起女人柔软好听的声音。
“等等。”
傅时墨赌气没转身,学着她的口气,冷言冷语地反问:
“有事?”
脚步声走近,傅时墨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可他固执地还是没有转身看她。
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幼稚的。
可在感情面前,谁又不是幼稚的?
若真能理智对待感情,那这段感情也就变味了。
许知俏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扯过他的右手,摊开,果然有几道血痕,伤口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
如今这些血痕有的已经凝结,有些又开始流血,血糊糊的一团,看着刺眼。
许知俏竟感觉到了一丝生气。
她极少会有生气的时候。
她皱了皱眉,声音也染了些许不悦:“你不是飞行员么,怎么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手。”
傅时墨任由她检查,明明心底是有一丝动容的,可却转头不看她,还故意模仿她的语气回答:
“与你无关。”
许知俏手指顿了顿,视线上移,看着傅时墨冷硬的侧脸线条和轻轻抿紧的嘴唇。
她思忖了几秒,忽然放开了他的手。
“好吧。那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