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大逆不道的话，程素问的声音却铿锵有力，不似病入膏肓之人。

慕容疾睁大了眼，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程素问，你……”

程素问直直与他对视，“殿下，发誓吧！”

慕容疾怎么可能发这样的毒誓，他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怒声道：“是你逼孤的！”

话音落时，他的双手已经抓住程素问拿卷轴的那只手，气急败坏道：“给我！”

程素问几乎被他高大的身躯撞得向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殿下这是打算做强盗了？”

慕容疾不理会她的讥讽，手上力道加重，程素问瘦弱的手腕几乎要被她捏碎，程素问就是不撒手，脚下一扭坐倒在地。

慕容疾也随之半跪在程素问身侧，仍旧要抢夺她手上的东西。

两人的身体快要贴在一处，程素问难受地要吐，苍白的脸渗出密密的细汗，胸口如火烧灼一般，她知晓自己大限将至了。

而慕容疾的失控正是程素问想要的，这样的距离更是让程素问血液沸腾。

她突然扬手，卷轴脱手飞出，双手迅即环住慕容疾的脖颈，像是要与慕容疾拥抱一般。

慕容疾一怔，而程素问就在着一瞬间右手拔下慕容疾头上的发簪。

慕容疾已被程素问的举动激怒，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半松。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开。

程素问哪里给他机会挣脱，慕容疾不耐烦地双手握住她的脖子，“放开孤！”

程素问只是笑，她吐出一口血，露出带血的一排牙，看起来森然可怖，她的手激动得颤抖，“殿下说笑了，妾身好不容易等到您，怎么可能放您走呢？”

慕容疾似才感知到危险将近，此刻想要逃离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感觉自己左侧脖颈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禁瞳孔睁大，反手摸上脖颈。

只摸到一手的温热，还有插在自己脖子上的银簪，“你……贱人，竟敢谋害孤。”

他手重重一抬，就将程素问扔了出去。

“贱人，你敢谋害孤……你敢……”他重复着，眼中的光渐渐散去，再也无法聚焦。

男人高大的身体在雪地上砸出了一个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程素问，程素问就静静地看着敌人咽气，余光里见程素语张嘴叫着什么，疾奔而来。

她笑了笑，闭上了眼。

她已经毒入肺腑，华佗再世也无法救她。

她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利用阿雪的尸体护送消息出去。

而盛时昭果然来了，慕容疾也果然心急着来见她。

只是她不会再见到盛时昭了。

至于程素语这个背叛者，就交给盛时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