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问看着程素语脸上复杂的神色，笑道：“去啊，将慕容疾叫来吧，不然一会外面那些人来了，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反悔。”

而程素语只是站着看她，没有动身的意思。

她的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不用了，孤来了。”

原来慕容疾早跟着程素语来到梅园，却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墙外，将程素问与程素语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程素问不由得面露讥讽，出言道：“太子还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让一个女人先出头。”

慕容疾闻言脸色微变，但还是维持住了清冷的姿态。

而程素语立刻露出惶恐的表情，神色不安地低下了头。

程素问却继续道：“不过太子连我这个有伤在身的弱小女子也怕，着实有失太子的威严。”

说完，脸上还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慕容疾最恨的就是程素问这副清高的样子，自己即使拥有皇室血脉，被程家拥护上位的自己，还有被程素问知晓的那些秘密，站在程素问面前，自己仿佛就是那脏污的污泥。

慕容疾脸色铁青，身侧的双拳紧了又紧，他深深看了眼被一支红梅遮掩的程素问，女人一头长发干枯，脸上是病态的苍白，一身单薄的破旧衣裳，双手双脚被细细的铁链锁着，与监狱里的女囚一般无二。

见程素问这般凄惨的境况，慕容疾的脸色这才好些。

“说吧，你想要孤做什么，才肯劝服盛时昭归附我。”

盛时昭是踏云骑的统帅，今夜袭击太子府的人就是他，慕容疾知道他很快就要与程素问见面，只要说服他加入自己的麾下，那他在争夺那个位置时便又多了一项砝码。

想及此，慕容疾有些迫不及待了。

“呵！”程素问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急切，忍不住笑出声，在慕容疾变脸之前，她敛了神色，淡漠道：“我快要死了！”

她的表情太过冷静，仿佛要死的人不是她自己。

作为始作俑者，慕容疾自然知道程素问的身体在一天天败坏，只要再服用最后一帖药，这个碍眼的女人便可以永远消失了，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只好冷着脸道：“是吗？你想孤救你？”

他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可惜程素问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你总不能还顶着这个名字活着吧！”

话音一转，“不过，若是踏云骑纳入我麾下，我便赐你新的身份，给你黄金千两，让你后半辈子生活无忧。”

他此刻的态度高高在上，神情倨傲，说出的条件仿佛施舍一般。

而程素问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忍不住笑了，而后道：“多谢太子如此慷慨，不过千两黄金还是不要了，免得以后还要东躲西藏，您还是直接给我最后一碗弃泪汤，让我早些与家人团聚的好。”

她的话一出口，慕容疾与程素语齐齐变了脸色。

程素问话中之意，无不在说慕容疾言而无信，同时她一直知道那治病的药不过是催命的毒药，慕容疾的手段在她眼里就不是秘密。

“你……”慕容疾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可是程素问并不看他，全部心神已经被外面的厮杀声吸引。

慕容疾也听见了外面越来越近的兵器碰撞声，忙说道：“你说吧，要孤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