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天更凉些了,山庄上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山上没粮了吧,王世佑开始一天天为做什么饭发愁,山庄里的人都吃不饱饭了,自然要一些人离开。
山大王也瘦了一圈,而且亲自骑马拿枪,下山去打猎了。为什么不去打劫?入秋之后,山大王便不让去劫了,而是领着一些人下山去打猎。
打猎的那点肉根本喂不饱山庄里所有人,山大王便开始让人离开了。给一些钱当路费,就让人走了,其他的人要求离开,皆是这样,唯独王世佑去,山大王不让他走,好像刻意瞒着他什么。
山庄里就剩下七八个人了,看大门,打猎,巡夜三个任务轮着来,有闲下来的就去附近挖野菜,挖红薯去。山大王外,就剩下王世佑和张哑巴了。
王世佑常常和在大门和看大门的山匪一起吃饭聊天,知道钥匙就挂在哨塔的柱子上。
王世佑看时机成熟,在给看大门的山匪的晚饭里下了迷药,送了过去。回到屋里,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张哑巴坐在床头,看王世佑在屋子里来回走,拿出纸和笔出来。
“你真要走?”张哑巴把纸横在王世佑面前,王世佑点了点头,看桌子上的蜡烛烧的剩了半截,知道时机到了,看门的山匪应该昏睡过去了。王世佑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抽出一把杀猪刀,直直往外走去。
张哑巴上去抓王世佑的胳膊,王世佑回头说:“我定能逃出去,咱们有缘再见。”王世佑走出屋去,按照提早设定好的路线,绕开巡夜山匪的视线,来到了大门,爬上哨塔,拿到钥匙,一气呵成。
王世佑慢慢把大门打开一条缝,伸出头去看了看,没有人,便把缝开的更大了些,半个身子还没弹出去,突然有人抓住了王世佑的肩膀,王世佑一哆嗦,直接抄起杀猪刀向着身后横向一挥,然后连忙拿着刀跑出门去。
王世佑飞快地穿梭在丛林之间,借着月光,王世佑看见杀猪刀上的血和衣服上的血,确定是砍到人了。身后传来微弱的火光和叫骂的声音,是山匪追上来了,王世佑连忙跳下山崖,拿枯枝烂叶把自己盖起来。
脚步声和叫骂声来到王世佑的头顶,停了一会儿又远去,王世佑还是悬着心,直到第二天晌午都没动地方。王世佑绕道回到家,在他眼前,是另一处地狱。
家,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满处是倒塌的房屋,烧成灰色的树干,满地的碳屑,空气中满是死灰和尘土。
王世佑脑子空了,沿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家门口,院墙已经倒塌了,房子还没倒。王世佑走进院里,院子角落里的灰上有血渍,和一些已经腐败的鸡鸭内脏,看来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王世佑笃定是母亲还活着,忙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口大大的黑棺材,棺材前挂着王世佑母亲的黑白相。
王世佑跪倒棺材前痛声大哭,痛骂山匪,咯吱一声,是里屋的门开了,一个拿着柴刀的女人走了出来。
“嫂子?!”
“世佑?!”
女人是徐世福的妻子,叫毛百合。嫂子把王世佑请进里屋去,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是徐世福的儿子。
“嫂子,我哥他,死了。”
“死的好,他这个畜生,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