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对着院子里的人说着,又把羊皮书翻了一页,皱紧了眉,很不情愿地喊出那个名字。
“无水,无水。”
院子里的无水听到,低着头快步跑到正厅里。
“干什么的?有孩子吗?孩子是干什么的?”
无疾上来就是三连问,无水抬起头看向无疾,可无疾把头扭到另一边去拿毛笔沾墨水。
“墨水冻上了。”
无疾用毛笔杆敲了敲砚台,一旁的家丁立刻上来拿墨石磨墨。
“你先说吧。”
“无水,黑龙江卖果子;只有一个儿子,无铭,去年飞升,飞升……地州,在阴曹地府做差。”
无水从“地州”二字后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院子里靠前的人听到,“地州”这两个字与“天界”一样,引来院子里的人议论,但言语中却满是唾弃和嫌弃。
“飞升去地州做官,图个啥?”
“阴曹地府,那是活人呆的地方?活人去死人呆的地方做差,能当什么差?赚什么钱?”
“安静,安静。”
无疾叫了两声,院子里的人才安静下来,无疾拿毛笔沾了沾新磨的墨水,悬在羊皮书上。
“属实?”
无水看着无疾悬着的毛笔,长叹一口气,说了声“属实”就转头往回走。
“孩子这几年有往家里寄信吗?”
无疾边写边说,无水听到后停下了,舒了舒肩膀。
“有。”
“说了什么?”
“那儿不是死人地方,阴曹地府只是个名字,待遇很好,一切都好。”
无水走回人群,无疾也写好,合上羊皮书又揣回怀里站起。
“进天界荣,入地州耻。要变了,年轻人爱闯荡,爱干我们这些老东西不敢干的事,有些事我们都没干过,有些地方我们也没去过。让他们去看看吧,让他们去吧。”
无疾说完,转身离开正厅,满院子的人也在唏嘘和交谈声中各奔东西了。
四周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无木站在无府大门前,其他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无木,这里。”
无府外墙有一个偏僻的小门,是预防火灾设的逃生通道,无疾探出脑袋,向无木摆了摆手,无木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一路小跑,再次进入无府内部。
“无木,这些是无府之前就定下的规矩。”
无疾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银光闪闪的摆了三排银元宝。
“这里面有一排,是老夫的心意,无毫大成,飞升天界做官,你带着些回去,把自家院子修缮一下,对外也显得我们无府兴旺些。”
“这多不好意思,无毫飞升,是他自己争气。”
无木嘴里说着,手上还是接下了那一盒子的银元宝,无疾命下人拿来一条长麻布。无木用长麻布把木盒子包好,系在胸前,有模有样的谢过无疾后,小心翼翼的推开小门,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飞快的离开了。
天界央洲万神国首都万纳,大雷音寺里,如来佛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闭着眼,手里指拿把掐,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