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赞同几句,就听到了末尾的评价,无奈道:“如果我跟他在一起,现在坟头草恐怕都有半人高了,容显恭可不是吃素的。”
这次轮到顾雪灵无语了,她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还替他说上话了?”
我一怔,试图为具体情况做出解释:“我没有替他说话,只是描绘客观情况,我领教过容显恭的为人,他根本是个法外狂徒,别说把人逼死了,亲自动手也是有的,那次……”
地下室里的记忆开始在我脑海中回放。
那已经是发生在小半年前的事了,但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心有余悸,仿佛能从海风中嗅到地下的阴冷气息,那是属于死亡的提示。
我望一眼头顶的蓝天白云,略有些恍惚地问:“晓蕾怎么样了?”
林苒的身份被弃用之后,榕江大学自然是回不去了,但晓蕾毕竟是受我连累才陷入到危险中的,我若是为了自己的事对她不闻不问,未免太过冷血。
顾雪灵略显不好意思地说:“消息被封锁得很严密,根本没人知道她失踪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为此特意去打探过,只知道她给学校的说法是生病,似乎连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做了咨询。”
“什么?”我担忧不已地追问,“心理咨询价格昂贵,她生活费是不少,但不告诉家里人的话,之后可怎么办?”
晓蕾当初被里应外合地盯上,就是因为她家境富裕,人又单纯,我担心她遭受了这次挫折,会再被旁的人趁虚而入。
顾雪灵把她刚刚略显不好意思的原因告诉了我:“我私底下打探了一下,是容熠川帮她解决的,帮着介绍了靠谱的心理咨询师,消息也是他压下来的。”
难怪她会一句话顿上好几下,刚骂完容熠川不靠谱,就不得不再讲他的贡献,确实是尴尬。
我对此深表理解的同时,心绪也复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又跟顾雪灵聊了几句,便有了身心俱疲之感。
恰在此时,船上响起了提示广播,是马上就要抵达码头,提醒乘客们准备下船了。
广播声音高,传播范围广,听筒另一边的顾雪灵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我听到她问:“你想好接下来要去哪儿了么?”
明明天高海阔,可我却总像是无处可去,但为了不让顾雪灵担心,还是胡乱诌了个上船之前在售票处看到的地点说:“大概是澳大利亚吧,我已经看过迁徙的角马了,现在想去看看袋鼠。”
“那你可千万别跟袋鼠打起来。”顾雪灵一本正经的答道。
话音落下,我们两个会心一笑,闲聊过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快速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拎在手里开始准备下船,结果刚好赶上这边出了乱子。
码头所有地位于两个小国的争议地区,隔三岔五就会爆发冲突。
我在来非洲之前,特意做过一番功课,本以为运气够好,不会赶上什么乱子,没想到我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此时码头上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许多乘客都开始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我好不容易排到售票窗口前,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一把按住了打算关上的窗口,焦急道:“等一下!我付钱了,把票给我!”
一卷钞票被我直接卡在了窗框里,就算他想关窗户,也还是得先把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