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明明就是本末倒置，你说你敛财是为了更多的贫苦百姓，可是你和那些人狼狈为奸，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你知道吗？”

王昌顺一甩袖，冷冷道：“我若是不敛财，朱华楼如何能运行下去，又如何能帮助那些人！苍月，少高高在上地教训我了，你根本不懂我，更不懂这世道！”

“是我不想读书，不想考取功名吗？你可听过官官相护、阿挡相为？你以为只要好好读书就能考上功名了吗？你以为施舍几个人就是帮助了吗？不是，根本不是，天下皆是苦命人，你根本帮不过来，唯有打破黑暗，撕碎制度，才能兴利除弊，才能……”

苍月却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了，不断摇头：“不，你错了，我也错了，我们都错了，她说过‘愿我如星君如月，照亮人间夜长空’，可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给他人蒙上阴影，我们口口声声……”

王昌顺皱眉打断他：“一将功成万骨枯。”

两人各执己见，最后不欢而散，王昌顺离开后不久，珠玉跑了过来，看着一地的废墟以及颓废的苍月，担忧开口：“公子。”

苍月抬头，无奈一笑：“我太笨了，即使知道他错了，也不知该怎么劝他回头，要是她在就好了。”

“他？公子，他是谁？”

“她——”苍月只说了一个字，便陷入回忆中，珠玉见他怀念向往的神情，无声地叹了口气。

距离永州城两百公里外，洪水依旧泛滥，岸边一块三人大的石头上摊着两个乱七八糟的人，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头发和衣服乱七八糟。

褚芜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云醉寒正不停的打量她。

“看什么？”

云醉寒往她胸口瞥了一眼：“膨胀和萎缩能同时发生，殿下，你说好玩不好玩儿？”

褚芜动了动脚丫，她鞋丢了，所以一米八的身高缩水成一米七，至于膨胀的地方，落水后那个狗东西都快死了还在纠缠她，导致她的衣服松散了不少，又被大水一冲，她现在……

用仅仅能动的左手在地上摸索了几下，终于摸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她在想要不趁现在他也不能动，弄死他得了，这样秘密才不会暴露。

将石头握在手里，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看着别人排队送死也挺好玩儿的，金鳞我还能理解，你，现在想想还是想笑。”

云醉寒抿了抿唇，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做出跳水的举动后，他都怀疑自己中邪，但那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冷哼一声，他别过脸，嗤笑道：“我只是觉得船刚建成就塌了的话，让别人听去会笑掉大牙的，我丢不起这个脸。”

褚芜泄了气：“现在这样也挺丢脸。”

她有种自己如傻子般兴致冲冲往别人陷阱跳的羞耻感，至于谁的陷阱，她不能完全确定就是永州太守。

“你应该庆幸我们捡回了一条命。”

褚芜：“……”

金鳞也跟着跳水了，但距离实在不近。

而云醉寒跳水前脱了衣服，几次努力之下，她终于抓住了他的衣服，之后两人不断地抓手边能抓住的一切，可大自然的力量实在伟大，几经尝试，他们只能随波逐流。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体力和身体在被损耗，被洪水冲洗，撞上石头……

不过最后也是一块石头救了他们，是云醉寒主动用身体撞上石头，他们才停下来，而后她踩着他上岸，再把将要昏死的他拉上岸，再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沉默片刻，云醉寒再次开口：“所以呢，性别是假的，你想干什么？”

这些日子他已经相信她是真的太子了，结果又整这出。

褚芜动了动唇：“……”好好好，刚压下去的杀心又被勾起来了，她举起手：“何来假之说？”

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粗犷男声：“李哥，快看，那有一对狗男女，好像都还活着。”

云醉寒一咧嘴，直接笑出声：“狗男女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