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死莫赎，唉。”

“大人，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您是主之下最智慧的、最接近主的神！斯图亚特还需您的领导！无数岁月以来，王朝几经动乱，然国运尚在，无论多大的磨难最终还是挺了过去，这一次属下相信同样可以化险为夷。”

“塞缪尔，我已做出决定，你不必拦我。王朝的覆灭不可避免，我们所做的只不过是无谓的牺牲。但你要记住，布兰达是背叛主的信徒，如今的他化身魔鬼躲入地狱深渊，救赎的圣芒永远不会光耀他。”

“皇曾将伯特托付于我，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他接着说道，“我会将伯特送到那里。”

马尔科姆用手向前指了指，他的手指穿越过无穷的空间，无尽的岁月。

——在那里有另一个位面。

“大人！”塞缪尔似乎是想到什么，脸瞬间变的惨白，他的肩颤抖着，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塞缪尔知道降临到其他位面要面临着什么，又意味着什么。莅临位面，中位神稍有不慎也会面临着坠落的风险。而且那是一个低等的位面，越是低等，所能承受的神的阶级便越低。伯特皇子有着不逊于四大主神的神格，却无丝毫神力，若想使他安全莅临，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意识到这一点，无力地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脸。

马尔科姆没有说什么，塞缪尔是拦不住他的。他在伯特小皇子头上轻轻一吻。

“小家伙，你诞生时，神辉照耀过整座圣山。那日，诸神曾赐福于你。亚当给予你力量，安格斯给予你宽容，加文给予你坚韧，凯瑟琳给予你美丽，索菲娅给予你智慧，休给予你谦逊与节制。他们都以生命为代价赐福于你……你一定要记住他们。”

伯特小皇子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熟睡的他忽然醒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瞧着马尔科姆。

马尔科姆哈哈大笑起来：“小皇子，我虽然老了，但凭着这一把老骨头让你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走吧？

那就走吧。

他忽然扭过头来，对着跪在后面的塞缪尔说道：“我将赎罪，主是仁慈的，他会宽恕你们。”

老者不在多言，只见他身上淡淡的青光浮现，柔和而又纯净。光晕流转，青色慢慢地聚拢，如潺潺溪流，汇聚起来。

淡青色逐渐浓郁成墨绿色。小皇子胸口微光点点，似乎有什么东西凝结出来，越来越清晰，而老者的身躯却逐渐暗淡下去，早已垂垂老矣的身体如寒风中的枯败的朽叶。

当一枚青色的玉佩出现在伯特胸口时，老人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的身躯逐渐支离破碎，化作点点尘埃，随着风一点一点地消逝，最终归于这天地之间。

在最后一刻，这位主最虔诚的追随者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呢喃道：

“神说，要有光。”

…………

那儿只剩下塞缪尔，他眼中溢出滴滴泪水，然后对着这一老一小离去之地，恭敬而又虔诚地叩拜。

“大人，小皇子，你们在那边一定要等着我。这边事情安顿，我便去找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