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蓝知道女儿收了几个厉害的属下,也把自己交给她的所有铺面经营的风生水起。
虽然女儿向她提过通过盈利的银钱又盘了一些铺面,但这些终究是靠不住的。
若身为一品大员的南穆清想要为难她们母女,只要放出对她们母女不利的消息,下面有的人是替尚书大人办事。
当年她的父亲身居高位也免不了被小人所陷害,更何况如今毫无依靠的她们母女二人。
顾芷蓝为了女儿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受,那南府她现在不想回了,她真怕到时候护不住女儿。
南凤曦见娘亲萌生了退意,知晓娘亲在担心什么,宽慰道:
“娘亲,即便我们离开,娘亲也要同南穆清撇清干系,拿到和离书方可,我不希望娘亲一直顶着南府大夫人的头衔。”
南凤曦并没有将筹谋着扳倒尚书大人的事情告诉娘亲,她不愿看到娘亲日夜担忧,也不愿意娘亲因为此事提心吊胆的焦心,尽快让娘亲与南府脱离关系,日后南府抄家也好,流放也罢,都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见娘亲并未动容,南凤曦继续道:“娘亲,外祖父被冤枉了十多年,一日不洗脱罪名,外祖父这心中一日不平,即便我们日后真的远走他乡,这也会成为外祖父内心永远抹不平的心结。”
南凤曦见娘亲眼中闪过挣扎,再接再厉道:
“娘亲,我们为了收集外祖父被陷害的证据,已经散出去了许多银子,才有了今日成效,只要在朝廷中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外祖父的罪名便有望洗脱。”
顾芷蓝最终叹了一口气,神情悲凄:
“曦儿,你外祖父曾多次来信,力劝我们不要插手此事。虽然他没有言明是何原由,但娘亲也能猜测到事情并非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这朝中人个个又是精明的,这信得过的人,并不好寻。即便与你外祖父交情深厚的那几位大臣,除了暗中为我们送些东西,也不敢贸然出头,唯恐受了牵连。曦儿,娘亲不是责怪他们,娘亲说这些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小小年纪如此操劳,深陷这不知的危险中。”
顾芷蓝的神情挫败,又道了一句:“终究是娘亲无用啊。”
南凤曦不赞同道:“娘亲当年被赶出南府降为妾室后,并未一蹶不振,也没有以泪洗面,而是花费所有心神救活了奄奄一息的女儿,在此期间又暗中托了关系对流放的外祖父一行人照顾有加,还分出精力打理铺面。娘亲怎能说自己无用, 娘亲已经做的非常好,远胜其他后宅夫人。”
南凤曦随后调皮一笑:“娘亲又养育出如此多才多艺,漂漂亮亮的女儿,这才是娘亲最大的功劳。”
顾芷蓝被女儿逗的噗嗤一笑,方才内心深处涌上来的那种无力挫败感也消散干净,若当年不是抱着怀中的女儿告诉自己一定要支撑下去,恐怕那时早已见了阎王。
当年突然间的变故,让一向顺风顺水,过惯了锦衣玉食,丫鬟环伺的她感觉突然间失去了一切,再加上女儿的病重,真可谓是一夜霜染双鬓,一月青丝不复。
但这一切都值得,女儿被她用诚心救了回来,没有离她而去。
于她而言,女儿又何尝不是救了她一命。
至于净诚大师的那些言语,她将会永远压入心底。
南凤曦见娘亲的愁容不再,狂傲的语气中带着玩笑:
“娘亲,那南府并非吃人之地,娘亲大可放宽了心,一切有女儿在。谁给娘亲不痛快,女儿会偿还他十倍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