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发生过一次,不知这一次他那装糊涂的父皇又会怎样敷衍过去。
纪伯取了一件金丝蟒纹衣袍走进书房,为站在窗前的苍夜尘披了上去,声音依旧温和:“王爷,夜已深,该歇息了。”
苍夜尘未曾回头,依然望向窗外的黑夜,声音有些飘渺:“纪伯,你跟随在本王身边已有多久?”
纪嶙一顿,不明白王爷怎突然提起这个,思索了片刻,回应道:“王爷,属下在王爷身边已有十二载,自吉妃娘娘被害后,属下就跟在了王爷身边。”
“是啊,母妃竭尽全力护本王成长到六岁,临终前又求了父皇让本王离开皇宫,去军中历练,自那时你便隐姓埋名出现在了本王身边,对本王照顾有加,教本王读书,习武。纪伯对本王而言亦师亦友,本王对你更是信任有加。”
年过四十岁的纪伯闻言受宠若惊,赶忙拱手一礼:
“王爷谬赞,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也是西凉皇疼爱王爷,唯恐王爷再遭了毒手,这才派属下前来照看一二。”
苍夜尘未再言语,他的身份很微妙,母妃是西凉国的和亲公主,纪伯说她的母妃未和亲前,深受西凉皇的疼爱,为了平息那场战争,这才不得已将他母妃嫁了过来,他的父皇唯恐他对皇位有想法,出宫那年便给了他一个王爷的封号,除了封号,再无其他。
他不明白,既然西凉皇这么疼爱他的母妃,又为何让她来和亲?明知是火坑,还让她踏足。
真的是因为西凉皇对两国关系的重视?
不知过了多久,苍夜尘打发了身旁的纪伯下去歇息,他望着纪伯的背影,沉思良久。
纪伯是他心中仅存的一点温暖,自小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苍夜尘更是将他视作亲人般的存在,若这点亲情再不存在,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会冰冷到何种程度。
虽然贪恋这点温暖,但他也没有失了理智,对纪伯的暗查已经悄然进行。
今夜他们的行踪极其保密,没有几人知晓,那些杀手又是怎样准确无误地找到他的,又是如何拦截纪伯他们与他汇合的,这些都需要细细调查。
苍夜尘深邃的眸子一直望着夜空,脑海中时不时闪现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眸,以及那位姑娘的身影,如此武功高强又医术精湛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或许为他看病有所顾忌,所以才推给了旁人,只是此人定然也与这位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他明日要想见那大夫必须得备足了银两,那他连今夜那两粒丹药的费用,也一并给他吧。
翌日
南凤曦陪同娘亲用完早膳之后,门外丫鬟进来通报:
“启禀夫人,小姐,南府崔管家前来求见。”
顾芷蓝皱了皱眉,想起女儿今早提及的南府情况,语气不耐,对身旁的女儿轻声道:
“这南府来人来的真是频繁,昨日派来的那个老婆子我懒得相见,这次倒是派了个管家前来,怎么?他们南府穷的揭不开锅了,想让我回去贴补贴补?还是说,那黑心烂肠的南穆清又打什么坏主意?他们一个个的真当我是蠢的?就他们南府的人是些猴精不成?”
南凤曦扶了扶额,娘亲的违和感真是越来越严重,娘亲这温婉端庄,气质优雅的面容下,竟说出这般如此接地气的话语,瞧瞧伺候在旁的顾嬷嬷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想来娘亲私下里也经常妙语连珠的吧。
罢了,自己的娘亲自己宠着,如此接地气的娘亲,还不是她带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