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友风醒来时，清晨的露水滴落在土壤，路过的学者不时在桥边驻足，没人注意到沾染露水悄然迸发生机的一颗种子。树叶的露珠闪着阳光，照在聂欧翕动的鼻子上。

“这就睡着了？”苏友风整理着装清洗一番后来到方桌前。

桌上的魔笔渐渐淡化，将要消散，不过比起随处可见的笔，桌面上的两本书更加引起苏友风的注意。其中一本是昨天的源文字，另一本想必是聂欧的译本，翻译成了大陆通用文明语。

没有翻译书名，随意翻开几页——文字流畅，但仍有些生涩的滞感。这是文字翻译的通病，聂欧能做到这种程度在大陆上可算屈指可数。只有顶尖的大贤法师为学习创造更多魔法，才会搜集各类语言并严谨地翻译各种文字，聂欧的兴趣便是已触碰到大贤法师的门槛。

日晷指向八点钟方向，距离斯卡迪奈斯学院入学典礼还有两小时，苏友风便从头开始读起了聂欧的译本。“很多年以后，面对着行刑的部队，xxx上校仍会想起父亲带自己去见识冰块的那一个下午。”

故事从一个初生的大地开始讲述。苏友风看得入了迷，不过明显感受到古朴的文字质感被聂欧翻译得有些平白。

苏友风想起了昨晚的梦境，也是从这样一个静谧的土地发源，随后的文字就着苏友风对梦境模糊的回忆向前走，穿过海边的船骸，失眠症的肆掠、炼金术的发展、外界的交联……

出于人名的地方从来都只用一个字符替代，不同的通用简单字符组合便成了一个个人名。不过苏友风都记得，他们的名字在梦境中清清楚楚。最让苏友风生气的是，A·H上校出了监狱，抽象的传奇故事开启时，苏友风冥冥中捕捉到一丝魔幻的艺术，结果此后的页数全部空白一片，甚至最后一段译文的结束有口水的痕迹。

苏友风扇了扇聂欧的脸“现在你不仅欠我古籍提供参考费，潜入魔法保密费，又加了一晚的住宿费。”

聂欧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歉意地看着好兄弟，“不是我不珍惜，源文字……就，就……就这？我没有发现原始魔法的痕迹，它比我的脸都干净！”满足地抚摸了自己的脸。“不过友风，这书挺不错的，虽然人名交错复杂，文字语言晦涩难懂，但是真的写得不错。”看来他也喜欢这段故事，“只不过很催眠，我倒是很久没睡过这么舒心的觉了。”也不知道他的喜欢是嘲讽还是真喜欢，苏友风猜是前者。

“人名呢。”

“太多太杂了，只能翻译句子，我倒没觉得这本书很流畅。”

“完全没读懂？我都能大概读懂你的翻译。”

“真看了？怎么看得下去的，这是源文字……”聂欧叹了口气，“失望，没有一点魔法学习的价值，没有复杂的法阵，甚至没有魔力的痕迹。”

也是，没有魔力的东西在这世界上是没有价值的。魔力缺失的平民生活在最底层——不如说另一个社会。他们的生命力很微弱，当然，眼前莫名来到的记载源文字的书同样，以最原始的木材加工制成，很快就会同时间消散。

“源文字不会是这么没有价值的东西，”聂欧仍难以相信。“我们家传的源文字秘录也是，虽然文字同样枯涩，但稍微溢出的魔力、甚至本源法则都让人震撼。”聂欧继续，“是源文字，但它本身没有价值。”

听到这番话，苏友风有些失望，但直觉说这些文字其中蕴含着一些东西，不是魔法甚至对自己的成长没有多少益处的东西。它像深渊一样紧紧地抓住苏友风的目光。

“我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苏友风摇摇头，走到窗边晒晒太阳，让自己清醒一下。

自己来到这个学院是为了学习新的魔法，确切地说是研究日常需要的低级魔法通过不断组合排列链接启示高级魔法。大贤法师的魔法一般人是无法使用的，但是四级以下的中低阶魔法都能够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存储在链石的魔力可以释放其上刻印的法阵。数百年前伟大的大贤法师罗格纳尔发现将日光转化为魔力的刻印法阵，此后普通人也能够享受到魔法带来的便捷——历代魔法师遵循着他的嘱咐：让天下的人们都能享受到不断更迭的魔法带来的便利。

苏友风回忆着曾经在藏书屋学习过的历史知识。冥冥中似乎有些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