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至，落日低垂，余晖未散。晚霞残缺，苍穹绚丽如殿，万物匍匐于它之下。

绝味楼。

甘棠阁。

暗香涌动，是熏香夹杂着茶香的味道。

“现在宁家已经开始在明面上对端王下手了，未来的动作也一定不会少。”

对面少年徐徐开口，明明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显露出了与众不同的沉稳气质。

少年身着竹青刻丝对襟长袍，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沈小将军为何对端王殿下的事如此上心？难道是想加入我们阵营吗？”

还没等周沅芷开口，黄凝就迫不及待的说道，眼底尽是清澈简单。

沈小将军少年得志，不管是哪方势力，自然都是想将他拉入自己阵营的。

“黄凝，休得无理！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沈小将军是大周子民，是为大周效力，哪来的站哪个阵营之说。”

这是周沅芷第一次对黄凝发火，她不希望她身边的人也和那些俗人一样。虽然现在大周王朝，暗里已被各个势力瓜分，但是这种话她不希望是从她身边人的口里传出来的。

全大周需要效忠的只有父皇，储君之位未来会归于谁，当然也是父皇说了算。

虽说她内心是支持三皇兄的，但是自家兄弟明争暗斗的场面她是不希望看到的，她真的害怕噩梦里的事会变成现实。

黄凝吓得不敢吱声，她从来没有见过公主发这么大的脾气，在她印象中，公主一直是对下人最温柔和气的那一个，就算是调皮爱玩，经常被抓，也没有随便发过脾气。

青琐见状摇了摇黄凝的衣袖，示意她安心。

“五公主说的好！臣自当是为大周效力，不过端王殿下乃是大周皇子，臣关心皇子，也是理所当然。臣从来只听大周差遣。”

沈淮晟开口道，眼神中迸发的全然是对周沅芷的欣赏。

小小年纪，便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般家国大义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不过，还是入世太浅，这储君之位，只有端王才能胜任。

“阿晟说的对，端王殿下是大周皇子，吾等为大周皇子效力，乃是理所当然。”

苏临简一改以往的嬉笑作风，附和道。

“那既然沈小将军说宁家已经明面上对端王殿下下手，可否知道事情经过呢？”

白湘兰轻声道，不经意间撇开了话题。

她清楚的知道周沅芷为什么对阵营这两个字如此忌讳，也知道三年前，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自从那年二人相识起，彼此间就没了秘密。

沈淮晟笑而不语。

哐当，甘棠阁的门被一个丫鬟推开。

一个身着玄色外裳的人映入众人眼帘。

“三皇兄！”

周沅芷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喜之余，还不忘给周长策倒了杯茶。

周长策冲沈淮晟颔了颔首，旋即坐到了周沅芷身边。

“说来话长。”

几个时辰前。

含元殿。

“来来来，端王殿下老臣敬你你一杯。”

宁尚书推推搡搡的挤到了周长策的面前。

觞里装的明明是清酒，却透露出几分不明的意味。

周长策接过酒，假装一饮而尽。最终地上却洒满了酒渍。

微风阵阵，却扫不出秋的余热。

殿外的空气实在算不上清新，刚从含元殿走出来的周长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