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伯卿宠溺抚着她的头笑道“好,不叫泥鳅,叫南禺。”
微风轻起,犹如精灵一般快速的穿梭在庭院中,它亲吻过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树,轻声吟唱,最后慢慢的沉淀在地面上。金水的笑声清脆悦耳,在空气中回荡,缓解了金伯卿紧张不安的情绪。金伯卿目光跟随,时而点头微笑,时而开怀大笑。
两人步履缓缓逐着夕阳垂暮,这一刻圆满和遗憾达到巅峰。
“水儿,你害怕死吗?”金伯卿是不避讳谈生死的,不知是年纪大的缘故,他竟然怕了。
金水读了些经书,里面虽未正面谈论生死,可字字句句又都围着生死。人与人之间数不清的羁绊,怕的不是生死,而是脱离生死被留下来的那一个人。
金水想起了母亲,纵然时过境迁,那日的场景犹如昨日之景。她知道父亲是个不轻易提生死的人,她想了想而后说道“原是怕的,可是死了若能与娘亲重逢,便不怕了。”
锦绣离开后金伯卿一直很小心,不敢在金水面前提及,那时的她尚且年幼,梦中还会叫着母亲的名字。
“嗯,生死无法将我们分开,爹爹和娘亲希望水儿永远平安,我们还会重逢。”金伯卿说完,心中隐隐不安。似乎他们即将分别,可他本意并非如此。
这里是金伯卿为女儿安置的府邸,与伯卿府相距不远。每日都有安排下人打扫,金水的南禺养在这里,她一有空就会来这里陪南禺说话。她希望南禺认主后能让她再见一见母亲,不过这种玄幻的事她只在话本中看过,也只是一个寄托罢了。
入夜,万籁俱寂,月亮宛如一只巨大的银盘,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之中,洒下清冷而明亮的光辉。那皎洁的月光,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覆盖在古老老式的瓦砾墙砖上,人们在梦境中酣睡,享受着这宁静美好的时刻。风云变色,黑色驱赶着月光,一团团诡异的乌云如万马奔腾般滚滚而来,迅速汇聚在金府的上空,将那一片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紫色的雷电在云层中穿梭,如一条条灵动的蛟龙。闪电蜿蜒向下朝着泥鳅所在的那口老缸劈去。金水猛地从梦中惊醒,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狂风便呼啸着拍打着窗户,发出“哐哐”的声响。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甚至顾不上穿上鞋子,便赤脚冲向门外。狂风肆虐着,刮得她的衣衫猎猎作响,冰冷的雨点无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脚掌接触到被雨水浸湿的地面,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上脊梁,但她顾不得这些,只是在这狂风暴雨中奔跑着,仿佛在追逐着什么,又或者是在逃离着什么……
她来到隔壁的府邸,她拍打着大门,那急促的拍门声在雷电肆虐的夜里显得格外渺小。一会儿,一个年老的管家睡眼惺忪地提笼着衣衫开了门。还没等管家开口询问,她便如一阵疾风般径直朝着那口大缸冲去。
她冲向大缸的那一刻,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夜空,如同一把锋利的银剑直直地击打在她的身上。
刹那间,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院子,她的身体在闪电的包裹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轮廓。电流在她身上疯狂流窜,她的头发瞬间直立起来,衣服也被击打得破碎飞散。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点燃,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却又被滚滚雷声迅速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