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像一场绮丽、真实,又满是荒诞不经的梦。
林黛玉本还和妙玉两人在假山凉亭中饮茶、观山,再聊些女儿家之间的话题,可不经意便觉着晨光晃眼。
一失神时,似已并不在凉亭之中。
那是一处什么样的所在,林黛玉也是第一次得见,只觉远处有一条弯如新月的河,河面上的更远处,是漫天的繁星。
自己似乎正处在绝巅之上,山风微凉,脚下是一处山中藤蔓和剖开的竹片围合而成的院落,有古井一口,石桌一对。
在那石桌旁,郁郁的古树亭亭如盖。
又在那古井和石桌的正前方,是一排约摸三间或是四间的茅草屋,主厅门扉半开,却黑洞洞的看不到任何物什。
“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是白日梦魇吗?”
四周孤寂的可怕,只有风声。
林黛玉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她到底并不是什么寻常女子,虽有些胆怯,但还是壮着胆子朝那主厅而去。
“若只是梦,便没有什么可怕的。”林黛玉心里这般想着,便又自语道:“若不是一场梦,那就更不必怕了。”
她今儿穿的是沉香色的窄衫,上面绣了折枝的图案,足蹬着合和色绣了花的弓鞋。
当她莲步轻抬,欲要往前走时,那繁复如云朵般层叠的衣摆,也适时的随风而动,不知是踏到了枯枝,还是有呜虫嘶叫。
孤寂中响起“嚓嚓,啾啾”的声响。
刚才虽还在为自己壮胆,这会子林黛玉反而当真胆怯了,便又止步不前,复看那远处的星河。
似有弯月才从黑云里露出头,像是水牛角。
她便微眯起眼睛来,也仿若一弯月,想要仔细观瞧,但不经意眼前一晃,好似喝醉了酒,再也不能自持。
就在将昏未昏,将睡未睡之际,好似在那天边的星河中,某一颗星子闪了几闪,如流星划落,化而为人,落到自己眼前。
还未来得及看那人眉眼样貌,林黛玉已经彻底的昏睡了过去,当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别院闺房。
“呜呜呜……”
耳边传来啜泣声,林黛玉只一听便知道是小丫鬟雪雁,便强撑着起身,说道:“我还活着,倒也不是死了,你又哭给谁听?“
这刻薄的话,让以为自家小姐突然得了恶疾,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转的雪雁,蓦然便高兴起来。
她哪里会着恼,立刻起身搀扶,一边抹了抹眼泪,一边讲道:“小姐,婢子以为,以为……“
林黛玉看了看四周,发现仍是昨夜时,自己住的那间闺房,便心里了然,不禁暗想道:“看来一定是场梦了,只是那梦……太过真实。“
又透过窗子看了眼天色,发现好似时间已过去了好大一会,因着自己刚才明明还在假山凉亭之中,林黛玉便又问道:
“以为我便要死了么,也不值得这一会子,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说着话林黛玉便要起身。
她已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