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右边那个年轻人吆喝的累了,又见有新人,便喝了口水过来搭话,讲道:
“这位公子,看你穿着行头,全不似我等这般苦命人,怕不是远来进京的学子丢了盘缠,赚些银子赶路吧?“
年轻人长相还算周正,只是略显油滑。
朴十年深知出门在外,和气为贵的道理。
他见人凑近了,自不会往外推,便拱手笑说道:“兄台好眼力,某从岭南来,半路遭了劫匪,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过是顺着年轻人的话头说而已,刚好也可掩藏身份。
那年轻人感叹道:
“这世道啊,当真活不了人,那些劫匪也当真好胆,竟连学子们的盘缠也敢抢,怕不是都是亡命之徒。”
进京参加会试的学子们,都是举人,其实他们也算是有官身,按平常来说,一般的匪徒并不会,也不敢打这些赶考学子们的主意。
在和平年代里,自当如此。
只这些年,大夏不仅接连几仗输给了西北的党项人,北方更是由辽而生出金国,迅速的做大。
和平的局面,已然被打破。
不止如此,当今的官家好似并不如何理朝政,却浸淫于他事,整日间只知道崇道抑佛,筑宫观,修艮岳,建明堂……
由此而来的是,奸臣愈发得势,忠臣却被清剿,国内也不太平,流民和匪帮四起。
年轻人一通感喟,也不过是杂谈,忽见得朴十年面前桌案上摆着的肥皂、香皂,便又讲道:“这位公子,不知你售卖之物是为何物,我却从也未见过?”
他这话儿正中的朴十年下怀,刚好可以因着这个由头,介绍一下自己的产品,或可以吸引几个买家,也说不准。
“此为肥皂,此为香皂……”
朴十年略略介绍了功用,又讲道:“这两样物什,可是我家的不传之秘,比之澡豆,也不知道强上多少。
若不是囊中羞涩,我可不愿割爱。“
朴十年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也因此让几个感兴趣的行人驻足,甚至连左边那个摆摊的姑娘,也朝这边望了几眼。
“公子可不要胡言乱语,澡豆我确是听过的,已是达官贵人家才用得起,若你这肥皂比得过澡豆,缘何以前从未听说?”
年轻人自是不信。
被吸引而来的行人中,当也有不信之人,都以为是朴十年是在说大话,吹牛皮。
可还是有人说道:“小哥儿,这位公子说了,这是人家的不传之秘,又怎么会天下皆知,只是我很是纳闷,这肥皂当真比得过澡豆?”
“读书人,可不要骗人才好。”
“是啊,我见这肥皂也颇稀罕,若当真比得过澡豆,怕不是价格奇贵,也非是我等百姓用得起之物。”
“公子啊……”
驻足的行人七嘴八舌,各种说辞。
也因此,却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但大多数不过是好奇发生了什么,看个稀罕。
却这时,
左边那个卖兰花的姑娘凑近了,不疾不徐说道:“我倒以为这位公子的肥皂并不是骗人,似乎……”
她一时低头做沉思之状,引得旁人不由都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