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睡觉和被山门长辈们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鼻子骂。
骂人的理由也很简单,基本就围绕在“论玉山到底落后其他两座山几个版本”这个话题上。
宗门长老们有时骂急眼了还会拽几句“孺子不可教也”之类的言语。
连着骂了好多年,送走了好几届弟子,这个问题也问出个答案了。
结论大概是十年左右?十年内别想超过其他两座山了!
这无疑是一个令人绝望的论调。
就在玉山山主林介和众长老气得捶胸顿足的那个晚上,好几年不归山的那位自称是江湖散修的小师弟带回来了一个小男孩。
十岁左右,一脸的青涩懵懂,牵着吕承的手害怕地往他身后钻。
吕承摸着小孩的头看着那些个老故交鄙夷地说道:“人,我是给你们带来了,看过了,天赋不是一般的高,拿去压着云山和灵山打吧。”
左悬峰很偏僻,是一座偏僻到没边的山峰。
这里的阳光很温暖,就像现在这样。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光点,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元社此时几乎是铁青着脸,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刚被苏羊踹到水里去的许负。
此刻许负的耳朵通红,应该是被苏羊揪着耳朵一路拖行的缘故。
平常的话,资质一般的弟子,元社都是扯着喉咙骂到声嘶力竭才罢休的。
你想想你有什么资格荒废修行?
玉山不养闲人!
只会吃饭的蠢货就滚回渝州城当外门弟子去!
可是面前这个人有点不一样。
他算是玉山这十年来天赋最高的弟子。
三年前入青山宗,一个月就从修士最初的炼气境突破到第二个境界——凝神境,所以元社想了很久,他最终还是决定温柔一点。
于是那张布满沟壑的肥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呃……小负啊,这马上就到三山演剑的期限了,最近是不是有些欠考虑?”
“不要总是一个人跑丹青湖那儿去,那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你看咱是不是有些玩物丧志了?”
元社小心观察着许负的反应,待他稍有一点不对就立马停止“训话”。
左悬峰只有一个大堂,装饰简陋,连着主峰的路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哪怕是御剑飞行也要小心地拨开云雾,不然很容易发生飞行事故,撞山事小,就怕撞到了人。
所以平时玉山长老基本都不会到这儿来。
不过这并不影响元社亲自跑到这里来苦口婆心地劝导这位迷途知返的年轻弟子。
他就这样温柔地说着话,以至于大堂里其余的弟子都紧紧地闭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因为平日里都有耳闻,这位长老的脾气貌似……和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
大堂里鸦雀无声,元社身体力行地表现出一副“我很丑但我很温柔”的画面。
许负额前的几缕碎发已经湿透了,死死地压在他的头上。
此时他伸出右手抹了一把,将多余的水渍甩到了地板上。
他这才终于说话了。
“长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