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靳舟望从容地拍拍林树的肩膀，开口道：“你知道为何姜成等人至今按兵不动吗？”

“为何？” 林树不解地追问。

“他们在洞悉市场动荡之际明白，此时若来找我谈交易，必定会被我借机压低价格。故而他们宁愿等待市场波动平息，也不愿在此刻与我交易受损。” 靳舟望话锋一转：“不过看到冯玉辉大师如今的处境，相信姜成他们很快便会支撑不住。”

“铃~铃~铃~”

就在靳舟望说完这番话时，商铺内的通讯法宝突然响起。常海正欲接听，却被靳舟望示意暂且放下。

“倘若是姜成打来的，你就说我正在闭关不宜打扰。” 靳舟望吩咐道。

“遵命，师兄。” 常海点头领命。

通话过后，常海放下法宝，面带笑意地报告：“果不其然，正是他。他在电话里语气焦急，还特意叮嘱您闭关结束后务必回电给他。师兄，看样子这次我们可以狠劲儿压价了。”

“我要的不仅仅是压价，更是要让姜成把从冯玉辉那里捞取的所有灵石一分不少地归还回来。” 靳舟望胸有成竹地一笑：“就让我们静观其变吧！”

——

夜幕降临，在坊市中的迎仙阁雅室内，靳舟望亲自为同门前辈陆书航斟满一杯灵酒。

“前辈，今日之事让您见笑了。” 靳舟望举杯恭敬地致歉：“弟子自罚一杯，敬请前辈海涵。”

"少饮些灵液，我还有一串疑虑待解呢。" 陆书航含笑而言。

"师兄有何困惑尽管提来，在下必定倾囊相告。" 靳舟望将手中玉葫芦中的灵酒一饮而尽，随即便坐在了陆书航身侧。

"这几日，灵材交易坊的变化可谓瞬息万变，你先前关于蚁噬象群理论的确切中了问题要害，但我困惑的是，那个暗中散布谣言之人，为什么要重伤所有炼器宗门，这对于那位意图涉足此界的他来说，岂非也是自损前程之举？" 陆书航开门见山地问道。

"师兄啊，你是否听说过这样一个概念，那便是重整仙域格局？" 靳舟望语气低沉地回应道。

陆书航微微摇头："这灵材界的纷扰，愚兄属实如陷云端，故而才向贤弟请教其中奥秘。"

"师兄莫要调侃于我。" 靳舟望话音一转，言语间多了一份郑重："在公元1985年，阳都宗从瀛洲引进了第一座仙晶炼化炉，自此拉开了阳都宗商业王朝的序幕，短短五载之间，便独占了整个炼器界。众多大宗门觊觎这片丰厚之地，却无一能撼动阳都宗的霸权地位。"

"说到此处，不得不感叹阳都宗的布局之妙，他们有意割裂出一部分市场份额予各大州郡的小型炼器坊共生，共同构筑起属于阳都宗的独特仙域格局，我们不妨将其称为天庭之下，皆为臣工。"

"在这种格局之下，凡欲染指此界的大型宗门，既要面临阳都宗的剑拔弩张，还要遭受那些小型炼器坊的合围狙击。说到底，阳都宗凭借这些小型炼器坊，稳坐宗门盟主之位，绝无可能出现并肩称雄的二号或三号宗门。"

陆书航闻此深吸一口气，未曾想靳舟望竟将局势剖析得如此鞭辟入里，他眉宇间的敬佩之意越发浓厚，只听靳舟望又道：

"然而阳都宗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他们会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败下阵来，那次灾难不仅使其蒙受巨额损失，还暴露出高层管理者的腐朽问题，这才让那些垂涎已久的大型宗门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