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恒御风诀而行,再掐山诀,鬼手并拳,发出破风之声重重打在妖人腹心。
妖人眼睛瞪了出来,五脏六腑各种形状吐了一地,躺在地上渐渐没了血色。
“你坏了规矩,由我来行刑。”庄恒淡淡说道。
“到底谁是妖魔,他才是妖魔吧?他比妖魔还要残忍。”剩下一个妖人脸早已煞白,脑中已经停止了思考,只知道自己绝不能动,更不能出声。
庄恒捡起地上长刀,举在手中,喊道:
“谁能告诉我,什么是规矩?”
丹阳村一阵沉默,无数人怀着恐惧和希冀看着庄恒手上的剑。
“谁能告诉我,我们凡人,狮驼岭的凡人,有没有权利说话!”
此时,中年男人所在的屋中冲出一个系着围裙的农妇,她眼中同样浴火,发出有生以来最大的喊声:
“啊啊啊啊!”
庄恒将渡了法力的长刀交到其手中,农妇笨拙地挥起刀向妖人砍去,妖人抬手臂一挡,胳膊抛飞出去。
妖人另一只手点在咽喉处,将自己声带打断,身子疼地颤抖,巨大的痛苦之下却未发出一点哀嚎声。
此时,无数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窗,站在门前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眼中都带着火,直勾勾地看着村子里的妖人被砍杀。
“啊啊啊啊!”
农妇仍不断挥刀,妖人挡了两次已血流如注,被砍倒在地仍一动不动。农妇狠狠地发泄着,愤怒地情绪如洪水般涌向妖人,刀砍到卷刃就用拳头砸,拳头砸地流血就用头去磕。
妖人被砍得血肉模糊,早已死透,但农妇仍在发泄长久以来的压抑。
庄恒远远掐着定身术的手放下,走过去轻轻拉开农妇的手,农妇跌坐在地上,咬着嘴唇轻轻呜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旁的村正也爬起身来,张罗着为中年男人止血,一只手捂着伤口,一只手捂着男人轻声哀痛的嘴。
庄恒将雷剑立在地上,运起法力,大喝道:
“人,生来就会哭泣,谁都不能剥夺我们哭的权利。”
“妖已屠灭,请诸位放肆哭吧!”
庄恒说完,村子里还是长久的宁静,然后先是偶尔地啜泣,渐渐就有了轻声地呜咽,呜咽声在村庄中连成一片,不一会儿,村子里就遍是大声痛哭,还有笑。
丹阳村虽然已经忘记了语言,但却重新获得了发出声音的权利。
村正将祠堂中呼喝者杀的牌匾抱出,扔在妖人尸体上,一把大火燃烧起来。
丹阳村村民围着篝火跳起舞来,嘴中唱着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歌,几个小女孩追着鸟雀跑,学着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庄恒也笑了起来,他忽然感受到了小丘观的意义所在。
“打破这丑陋的规则,让人真正获得人应有的尊严。”
放出响箭,庄恒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往富贵庄的方向,丹阳村的惨状让他分外担忧,富贵庄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远处,十余名圣道军精锐正在往来巡视,围着一座村庄打转,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村子里摇曳的灯笼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燃着绿色的幽火,几个孩子对村口的妖人视若无睹,在村子中自在嬉戏着。
如果庄恒若在,就会发现,那些孩子正是他儿时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