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宗宗主看了一眼头顶的牌匾,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闭起眼睛说道:
“不过,覆水使,祖师爷也曾留下遗训,无论是轮回宗也好,净土寺也好,还是当年的天道派,这都算是有骨气的,那些个软骨头,当年早就想办法逃离了狮驼岭,留下来的,只有路的不同,只是选择不同。”
“选择,在这狮驼岭间,并无对错之分。当面祖师爷选择了轮回之道,建立咱轮回宗,也有人选择了逆天伐妖之路,建立了天道派。”
“选择,也无高下之分。”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包括重新选择的机会,覆水使,我轮回宗当行轮回之道,这是我宗的使命,其他的路自然也有其他的人在争,你若有其他的路要走,就走你自己的路罢。”
覆水使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宗主,我……”
轮回宗宗主运灵气扶他起来,道:
“堂堂覆水使,岂做此等小儿女之态,放下腰牌,走罢,如若闯出路来,勿忘焚香告我。”
覆水使再度跪下,磕下三个头,泣道:
“师父,徒儿不孝,这便走了,此次一别,您老人家珍重。”
说完,将纹饰蛇吞尾的腰牌放下,擦干眼角,领着一众轮回宗子弟从另一出口大步离开。
左侧队伍中的朽木使默默走出,放下腰牌向宗主深深地鞠上一躬,也跟着覆水使而去。
“宗主,就让覆水使这么走了?”左侧的鹰鼻老者急切道。
轮回宗宗主叹气道:
“又能如何呢?都说我轮回宗是邪门魔宗,只有我等自己才知道,我们不过是普通修士,道不同不相为谋,难道真行魔门之举,废亲杀子,逆我者亡。不过是理念之争而已,我岂能将我这徒儿杀了不成,在外面碰了壁,他自然会回来的。”
鹰鼻老者执起长剑,呛声道:
“宗主,岂能妇人之仁,覆水使这一走,却是将我等陷入危险之地,如若覆水使听了什么谗言,将咱总坛的位置泄露出去,那可就祸事了。”
“宗主,我知你心不忍,这个恶人就由我左护法来做,执金使、倒坤使,你们两个随我去拿下覆水。”
轮回宗宗主扶着交椅的左手暴起青筋,右手揉着紧皱的眉头,往日的威严似乎已离他而去,只好像一个伤透脑筋的父亲,他抬起手喝道:
“左护法!”
鹰鼻老者毫不认输地注视道:
“宗主,轮回宗数百年基业断不可毁于小儿之手!”
轮回宗宗主听了,手僵在空中,好一会儿才叹气道:
“左护法,不可伤了他。”
“老朽明白。”
左护法带着左侧的轮回宗弟子追覆水使而去,一时间,偌大的白玉大殿中就只有宗主和右护法两人。
轮回宗宗主缓缓起身,将覆水使和朽木使的腰牌放在供桌之上,和焚天使的腰牌放在一处,然后恭恭敬敬地向鬼脸上香,道:
“尊神,今有弟子欲退出宗门,另寻他法,尊神是否有谕令可供示下。”
鬼脸在香案上迎风抖动,香灰在桌上组成一道歪歪扭扭的文字:
“杀!”
轮回宗宗主蹬蹬退后两步,扶额叹道:
“果真要这么做吗。”
庄恒将来去路径摸了个清楚,担心外围警戒的风师兄等人与两拨追逃的人马撞上,径直在无人注意处掐断了毫毛之间的联系,蜻蜓化为毫毛掉落在山石之上。
庄恒潜回外围集合处,召集众人,三言两语交代了其中的情况。
高回峰拍腿道:
“轮回宗内讧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立即兵分两路,一路直取总坛,将那宗主瓮中捉鳖,一路尾随这左护法一行,将轮回宗余孽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