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相亲就是这么回事!几句话后,紧张、羞涩、沉默,全消失了。年轻人的特点,毫无隐瞒地展露出来。
“常和你在一起的,就是燕草吧?”纤云问。
尽管纤云轻描淡写,可乌蒙的脸,蓦然红到了脖根。心也砰砰乱跳起来,就像一个贼,被人当场捉住。
“这么说,你知道我和燕草的事?”乌蒙站起来,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尴尬也没用,倒不如摊牌。
纤云看着乌蒙,说:“博菱和我说的。”
“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就同桌。那个时候,我们就恋爱了。”乌蒙说。
纤云紧张的脸缓和下来,露出微笑,说:“一年级你们就谈恋爱,你们成熟的可真早。”
“对啊,我曾经发过誓: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乌蒙认真地说。
纤云扑哧笑了。
“咋了?”乌蒙诧异地看着纤云。
纤云又羞红了脸,说:“说反了。这句话应该是燕草对你说。”
“为啥?”乌蒙奇怪地问。
“燕草是要嫁到你家去的,死后也是要埋到你家老坟去的。所以才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纤云解释着。
“你懂啥呀?我们这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生不分离,死也不分离。”乌蒙狡辩着。
纤云吃了一惊,双眼用力眨了两眨,看着乌蒙。然后,慢慢低下头,说:“六哥回去,没埋怨我吧?”
“埋怨你啥?莫非你早就认识六哥?”乌蒙惊疑地问。
“他和我哥同学,常来喝酒。”纤云说。
“那与你啥关系?”
“六哥给我钱买喷雾器,我没要。”
“为啥?”
“我不想欠六哥的人情。”
“一个喷雾器多少钱,这也算人情?”乌蒙说。
“一分钱也是人情。”
纤云又羞红了脸,低声说着,慢慢坐到炕沿上,玩弄起衣角来。
“你可真敢说,以后有人给你一分钱,不!给你一块钱,你挥手就给他一耳光,打他一个满地找牙。这就不是一个钱的事,是对你的侮辱!”乌蒙大声说。
纤云呆呆地看着乌蒙,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你哭啥?我说错了?”乌蒙走到纤云面前,问。
“可你知道吗?困难的时候,我是多么需要人帮助吗?”
纤云再也无法控制感情,泪水簌簌流下来。
“帮助就多帮,别拿块儿八毛的羞辱你!快把眼泪擦了!好像我欺负你似的。”乌蒙说。
“在我的家里,难道我还不能哭吗?”纤云看着乌蒙,倔强地说。
“不能!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流眼泪!”乌蒙来了犟脾气,坚决地说。
“你咋这么霸道?有钱就能霸道吗?”纤云说。
“没有钱我也霸道!别的事我可以依你,但就是不能流眼泪。就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流眼泪!”乌蒙厉声说。
纤云茫然地看着乌蒙,转身扑到被子上。虽然极力压抑着哭泣,可她的身子却在抽搐着。
乌蒙也是茫然地看着纤云,一时手足无措。心里暗暗想:刚才这句话,说的不对。她又不是燕草,我的生死,与她何关?她可千万不要因这句话,以为我同意娶她。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随之说笑声传来。
“回去你就说,我没相中你!”
说完,纤云便出去了。乌蒙呆呆地站在那里。
纤云刚走,闯进来一群姑娘,也有抱着孩子的少妇。乌蒙正不知所措,易冰从外面进来,从提包里拿糖出来,分给她们。有的接了,有的起着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