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疼…”
朱广白脸上的伤被牵动,疼得在床上乱扭,却引发了身上更多的伤痛。手忙脚乱好半天,他才算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说到:“大哥,饶了我,给我剥个橘子吧。”
“橘子?哦,好好。”张岳宁拿起床头桌子上的橘子,小心翼翼地剥了起来。他的大手干这种事并不灵活,又把脸凑得太近,如同一位强壮过头的老太太在穿针引线。终于,他剥好了皮,掰出一瓣,瞄准朱广白的嘴放过去。
“手续都办妥了,你安心养伤便是。”顾惜舟推门而入,右脚一勾关住房门,他的手里还抱着几包药材。把朱广白送到悬壶司后,他东奔西跑,又是办手续,又是登记病房,到现在才算忙完。
“哦?师兄你辛苦了,快来休息一会儿吧。”张岳宁道。
“嗯,你也辛苦了。诶诶诶橘子,老朱,橘子!”顾惜舟拿下巴指了指朱广白,急忙道。
“对,师兄说他想吃点橘子,渴了。”张岳宁回道。
“诶诶诶!呢嗯嗯嗯嗯!”朱广白躺在床上,发出怪声。
“不是,橘子!你往下看!”顾惜舟接连提醒。
张岳宁没反应过来,橘子怎么了?有什么好看的。直到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成功地把那瓣橘子塞进了朱广白的右鼻孔里。
他赶紧把那橘子拔出来,带出很轻的“啵”的一声。张岳宁讪讪一笑,把那瓣橘子放在床头,剩下的则交给顾惜舟:“师兄,还是你来吧。”
顾惜舟放下药材,接过橘子,坐在床边,准备给朱广白喂进嘴里。
正当朱广白张开嘴,够向那瓣来之不易的橘子时,房门又突然被打开了。此时,他的嘴离那瓣橘子只有一寸,那是永远也无法跨越的一寸,因为顾惜舟起身去迎客,顺手把橘子放在了床头。
朱广白对渐行渐远的橘子行注目礼,将它送到床头的小桌子上,目不暂舍,感到淡淡的忧伤。
“朱广白?”来客问道。
顾惜舟认出她是黄离的考官,向她抱诀行礼后问到:“床上的就是。敢问师姐找他何事?”
燕别云回了一礼,看了看床上的朱广白,略微一惊,心道:阿兄下手真狠,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了,不是说没受内伤吗?
原来是朱广白还在盯着橘子看,但他转不了头,只能斜着眼睛。再加上他嘴巴也微微张着,看着的确不太像是只受了外伤。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道:“阿兄让我把这金疮药带给他。这是我家传的方子,悬壶司是没有的。”
顾惜舟心情有些复杂,暗忖:明明是你阿兄把他打成这样,此刻又送药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这份心意,当时下手轻些不好吗?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出于礼节,顾惜舟还是双手接过药瓶,道:“有劳师姐了,多谢师兄。”
燕别云心细如发,自然也是感觉到了顾惜舟的情绪,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只是说到:“这次受箓大考,要从你们之中挑出三位,与我们四个考官一起去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