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白顿时咯出一大口血,疼得痉挛起来。
一膝,又一膝,如同死神的鼓点。
“最后一次机会,降。”
燕小楼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叫人很难拒绝。他本就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刀客,又不是温文尔雅的书斋公子,下手自然不会轻。
趁着燕小楼停下攻势问话的功夫,朱广白咳出一口血痰,颤颤巍巍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不…降…”
燕小楼见状,伸长右腿,准备继续膝撞。只是还未等他动作,便被一阵金属碰撞之声打断了攻势。
“时间到!”裁判长老见香已燃尽,赶紧敲响引磬,宣布结束。他看向燕小楼,眼里多少带着些责备。
黄裳在引磬被拿起的那一刻便冲上了台,看着地上被打成血人的徒弟,不禁有些薄愠。她拨开燕小楼,双手贴在朱广白的腹部,运起太乙救苦真诀,为他止血疗伤。
燕小楼站起身来,并未与她打招呼,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擂台边上,盘腿打坐起来。他下手如此狠辣,难怪身上沾有血迹。
“师娘,我…我过了吗?”朱广白双眼无神,有气无力地问黄裳。
黄裳的眼眶像是有些红了,道:“过了。先别说话,师娘给你疗伤。”
朱广白闻言,释然地笑了,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开,竟是昏了过去。
顾惜舟在乾宫擂台,与朱广白所在的巽宫隔着中宫看台,因此他并不知道朱广白遭受了什么。这样也好,不然他定要分心。
比朱广白好运得多,他遇着的考官是那日在悬壶司丙六特种实验室向丁白薇报告情况的弟子。那人下手可不像燕小楼般无情,只是方方面面考察了顾惜舟一番,便让他通过了。
顾惜舟考完试去寻朱广白,想要分享这次轻松的考试所带来的快乐。可等他找到时,却见朱广白被打得头破血流,还在昏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师娘,他这是被谁打的?”顾惜舟问。
黄裳一边运功为朱广白疗伤,一边回道:“你先别急。那孩子下手是重了些,但广白所受皆为外伤,脏腑完好无损。”
顾惜舟怎能不急:“那也不能给人打成这样啊,这不是持技欺人吗?”
黄裳道:“焉知非福。这顿打,对广白来说未必是坏事。至少,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有血性,以前我可从来没发觉他的这股子劲。”
“啊?”顾惜舟有点懵:“他?”
虽然二人昼夜作伴,也常一起训练,但顾惜舟到底无法将朱广白与血性二字建立起关联。听闻师娘此言,他心里不禁好奇,也升起了一份对这位挚友的敬重,同时也有点惭愧。或许,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容易被低估吧。
“第四场…司昭峰,黄离。”
前三个考生是谁,顾惜舟并未留神去听,直到听见司昭峰和黄离的名字。他确实想去看,可面前这个昏迷的老朋友显然更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