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往常静谧的山下,竟然火光点点。
战马的嘶鸣声,颦鼓的擂动声,金戈的摩擦声,人员的叫骂声,混合在一起,震动夜空点点星。
“许是祝彪那厮纠集人马,趁夜来袭!洒家看那些火把的架势,人数怕是不低于两千。”
鲁智深行伍出身,参加过对西夏的战役。因此,他的判断可做参考。
“无妨!我下去和那祝彪说和说和,让他把人带回去即可。”
相较于鲁智深的一脸严肃,英姿飒爽的扈三娘颇为豪迈道。
“只怕祝彪未必肯听!”刘悯若有所思道。
“为什么?平常他来我庄上做客的时候,对我恭顺的紧!我说一,便是一,他从不敢说个二字。”
说罢,扈三娘不顾刘悯的阻拦,用力甩开他的手后,大步朝山下奔去。
“姑娘,你太年轻了。此一时彼一时,这回儿你与祝彪怕是只有兵戎相见了。”对着扈三娘离去的背影,刘悯默默道。
水底鱼龙麟角脱,
空中鸟雀命将休。
直叫石虎喘不停,
便是铁人须汗落。
时间虽已至深夜,但酷暑的热气却愈发蒸人的紧!
四野无风,一天晒下来,石头都热得滚烫。
祝彪引着一众人马,人手一个火把。烈焰升腾,好似一轮炽热的火伞,热得人口舌发干。战马踩在滚烫的石头上,焦躁的屡屡冲破阵型,吁吁声连成了一片。
“来了,来了!”
不远处的山路上奔下来一匹哨骑,众人激动的好像久旱逢雨的老农一般。
“禀三将军,山路上冲下来一个人影,许是斥候。”
“知道了,你先下去。”
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越来越近。
“祝彪!你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
人未到,声先至!
先声夺人的扈三娘,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之前她带来伏击刘悯的两百号人,此刻都被捆缚,跪在阵前空地上。
当看到扈三娘后,祝彪的面皮先是一喜,尔后忽然变得铁青!
也难怪祝彪这么大的醋劲,深更半夜自家未婚妻跟着把奸淫掳掠当成家常便饭的强盗头子上了山,下山时又脸色绯红,这怎么说得过去!最关键的是,无名氏又有貌比潘安之美名,堪称女人的最大杀器,他祝彪属实对他这位未过门的妻子不信任!
至于什么被掳不被掳,是否遭强迫,在祝彪看来,都是扈家庄众随从的一面之词,妒意熏心的他,根本不做考虑!
妒意心头起,
恶向胆边生。
昨日千般好,
今夜万点恨!
“你个淫贱小婊子,不要脸的细咬虫!须知我祝某人还没死,你却急着跑枯树山来,跟那断头鬼托生的无名氏入马通奸!看你这急急忙忙衣冠不整的样子,许是刚快活完吧?腌臜泼妇,可恶淫虫,真是气煞我也!无名氏那厮,安敢大虫口里倒涎!!”
祝彪这通脱底棺材般的恶骂,就是寻常人都得被骂得两眼翻白,七窍生烟。平白无故受此恶毒的攻击,檀口大张红颜失色的扈三娘,登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让她更不能接受的即将发生!
“刀斧手准备!”
祝彪一声令下,两百名手持鬼头大刀的刽子手,分工明确的站到了那一长排跪着的扈家庄随从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