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的。何况人家是官,咱们是匪。”鲍旭撇了撇嘴道。
“一个从八品承义郎,算鸟个官!赵家天下打定下来,就时刻防着武将坐大。因此,本朝严格执行府兵制。有战临时从百姓中征兵,平时除三司衙门外,并不养兵。像他这种官职,大都是在大辽扰边时,入伍援边并有立功表现,朝廷特赐嘉奖。边患一平,这些临时征调的府兵就地解散,并无实职。你没看到,他那身铠甲都有年头了吗?”
“大师不愧行伍出身,见解果然不一般。”
“洒家好歹也是老种经略相公府的提辖官(正营级),论官职可比他一个承义郎高多了,这会儿不也一样上山入伙了?”
“大师您弃明投暗的境界,一般人可赶不上。“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调侃个不停,刘悯转过身来道:“行了,说点正经的。福祸相依,经过这次的事,周围百姓一块,咱们算是抚平了。一传十十传百,咱们枯树山的名声由此打响。我料,方圆百里内那些深受强盗滋扰的村庄,自此后定会相继迁居咱们枯树山脚下。所以,咱们要做好维护工作,铁律一号、二号是必须遵守的!”
“明白。”
“至于铁律二号涉及的商旅一块,最近有没有商队从咱们枯树山走呢?”
“有是有,但不多。可能是之前被抢怕了,改走别的路线了。”
“那这样可不行啊!没有来往商旅,榷场就没有建立基础。没有了榷场,咱们枯树山就没有招兵买马的本钱!不能招兵买马,光靠咱们现在的四百号人,在接下来的乱世中,能有作为?”
“第十三伍已经被制裁,咱们现在已经不满四百人了。”鲁智深在刘悯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唉。
“看来,咱们得主动出击了。鲍旭兄弟,这附近有没有私人榷场?”
“这个,罪将不了解,也没听说过。”
“这样说吧,这附近有没有谁家有大一点的商队?咱们可以先从主动联络商队入手。”
“嗯,距此数十里外,有一独龙冈。那里有扈家庄,祝家庄和李家庄,都是少则几万人,多则十万人的大庄。他们每家,应该都有大大小小十几支商队!”
“明日一早,咱们走一趟。”
……
烈日炎炎,砾石流金。
尽管前往三大庄的路,都是在绿树茵茵中,但灼热的空气裹挟着黏腻的湿气,还是让人浑身不爽利。
柄柄芰荷繁,叶叶梧桐荣。
蛩吟腐草中,雁落平沙地。
灼风过紫林,暑重热天气。
不是行路人,怎谙夏滋味?
“这鸟天气,真烦!”
“大师,前面就快到了。”鲍旭一边擦汗,一边指着远处的一处所在。
但见,前头正对着阔港,港汊中停着数十艘大小海鳅船。后头靠着一座高峰,高耸入云巍峨耸立!
这叫临春水背靠山,端的是好风水。
数千株槐树、柳树结成了林子,十来处厅堂盈满了人。转屋角处的栏中牛羊成群,空置的打麦场上鸡鸭鹅数也数不清。
“好一座祝家庄!”
“大师,这是李家庄,三大庄里头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