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枯树山上,人声鼎沸,鸟兽同欢,连空气中都洋溢着快活的细胞!
“大王,您看!这就是出卖您的张三!”前任二当家,现任四当家——樵夫,指着被绑在柱子上,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张三道。
“嗯。”刘悯微微点了点头的同时,还不忘对着台下向他山呼海啸般庆贺的一众弟兄挥手致意。
“大王,按小人的意思,剜出此贼的心肝,给您做碗醒酒汤,替您出口恶气!”
话音未落,未等刘悯发话,跟在一旁的鲁智深抢白道:“俺这兄弟向来以慈悲为怀,不忍杀生。纵然这厮多次犯下该死的罪过,但俺兄弟有好生之德!所以,还是放了吧。还有,和你说一声,洒家和俺兄弟俩不吃人肉,麻烦你们通知下伙夫。”
这话一出,柱子上呻吟不止的张三,明显舒了口气。
“明白了,那我即刻安排人将他送下枯树山,任其自去。”说罢,樵夫就要安排人手。
“等等!”
对着樵夫摆了摆手的刘悯,先是看了鲁智深一眼,尔后只听他对着樵夫语重心长道:“我这人呢,很讲民主。对于兄弟伙的饮食习惯,虽然个人并不能苟同,但也无意指手画脚。”
樵夫是何等聪明?刘悯的话刚一说完,他立马对着远处剥人凳旁的几个伙家汉子招了招手。
“弟兄几个,来活了!”
“好嘞!锅烧热,准备下心肝,做醒酒汤!”
明晃晃的尖刀剜过来时,张三大张着嘴巴,想嚎却愣是嚎不出半个音节。
“村中酒坊,出卖我一次,引来保正和数十村夫。群山之中,夜色中窃我金银,又害我一次。枯树山下,再出卖我一次,引来丧门神大部人马!屡屡欲置我于死地,甚至在枯树山之战胶着之际,不听我劝告,趁两方斗得正酣时滑脚,偏偏鬼迷心窍,想着同东风而起,受招安博取功名!哼哼,落得这个下场,实乃咎由自取!”
世人皆道神仙好,
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
荒冢一堆草没(mo)了。
……
“大王既然不饮酒,咱也不好勉强。来来来,大师,咱俩不醉不归!”
“把大坛子搬上来,洒家直接举着喝!”
“小的们,搬坛子!”
大块的肥肉,大碗的浊酒,配上绿林好汉们放浪不羁,不受约束的生活方式,实乃琴瑟相交,天作之合!
不知是特意为了陪刘悯,还是真的不好喝酒,正当樵夫领着一众东倒西歪的兄弟伙轮番敬着新任二当家——鲁智深的时候,鲍旭独自一人陪同在刘悯的身边。
二人站在枯树山的山巅上,周围并无其他人。
头顶星星点点,四周云淡风轻。往日终年不散的雾霭,今夜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是不是被满山火把驱散了。
两人就这么分主次席地而坐,大谈当今政治黑暗,民不聊生的话题。
相较于执行力较高但头脑相对简单的鲁智深,曾做到护国大将军的鲍旭看问题的层次深度,要远远胜于前者。也正因此,关于同一件事的看法,他和刘悯往往能一拍即合,产生深层次的共鸣。
一夜下来,眼看天之将明,深知时机已成熟的鲍旭出声道:“大哥,按您的意思,咱们下一步是像田虎、王庆一样,直接举大旗谋反,还是说像晁盖,方十三那样,招兵买马,静观时变?”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刘悯直起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