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那贼秃仗着自己气力大,欺压老子,等见了官,治他个藏匿罪,有他好看的!”
说到这,两眼一竖的张三,话锋突然一转道:“现在情况你都清楚了,你是老实跟老子去见官呢?还是要老子先收拾你一顿,再绑你去见官呢?”
“兀那撮鸟!!”
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飞速接近!
刚还四仰八叉,天老大他老二的张三,登时弹射而起。
一条浑铁水磨禅杖如狂雷呼啸一般,直轰向张三的面门!
不自主的一声酒“嗝”,张三直接吓傻了。。
“轰”一声巨响,张三后头的一棵两人合围大树,直接被斫成两段!
再看张三,紧闭着眼一脸死过去的表情不说,双脚之间已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尿坑。
张三自己不知道,远处的鲁智深也没看清,是刘悯看似无意的一拨,才使张三捡回一条小命。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刚在刘悯眼前颐指气使的张三,这会对着鲁智深磕头如捣蒜!
“饶命?洒家须不饶你!”
大步踏来的鲁智深,不由分说,一把揪住张三的脖子,好似提小鸡仔一般将他拎起后,举起老大的拳头就要打!
“大师,您这是?”一旁的刘悯赶紧上前。
奇怪的是,力大无穷的鲁智深,被刘悯出言一劝,竟放下了一身的莽气!
“义士有所不知!俺却才还在纳闷,村汉们如何得知义士的行踪?待俺把那些杂鱼料理得板板正正,却不料从那保正口中得知,是张三这厮去报的信!人生于天地间,当以忠义为本!似这等卖友求荣,不忠不义的猪狗,俺若不结果了他,却放他去害人?”
唉。
刘悯轻叹出声。
他看了眼被扔在地上,丧魂落魄,一脸可怜虫模样的张三后,转而对着鲁智深道:“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好不容易逃离了魔窟,不想再因我重入死境。蝼蚁尚存苟且之心,何况人乎?”
“有道理!义士说的极有道理啊!兀那撮鸟,起来吧!”
“谢爷爷饶小子一命,谢爷爷饶小子一命!”
“哼!你须知不是洒家要饶你,你得感谢义士的宽宏大量。看你一脸饿死纹,也是个活不起的东西!行了,趁着洒家还未改变主意,赶紧滚!”
话音未落,赶紧爬起来的张三,头也不回的跑了。
可没走多远,他又折了回来。
见状,鲁智深虎目一叱道:“兀那撮鸟,又来讨死?”
苦着脸的张三,跪地磕头道:“大师行行好!天色已晚,此处岗子时有虎啸狼嚎,其间定有猛兽大虫出没,小子不敢走呀!能否容小子天亮了走?”
“你这撮鸟想得挺好!是不是瞧见洒家背上的酒肉了?没你的屁吃!赶紧滚!看见就腌臜!”
“大师,此处山势连绵不决,林深树密,不似昨夜汴京城外那片小树林。我料这山林中确有猛兽大虫。佛家有好生之德,就让他呆一晚,明早再分别不迟。”
“义士见解的是,俺就没想到这些。哎,那撮鸟,离远些,别熏着洒家!”
几个时辰不见,鲁智深对刘悯的态度大变。之前一口一个娘娘腔,小白脸,现在变成了义士。之前一口一个洒家,现在变成了俺(洒家是关西话,老子的意思。纵览水浒全书,鲁达对谁都自称老子,除了在面对他授业恩师智真长老时,才自称俺,那也是他唯一佩服的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