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里,春风吹,姑娘楼上描翠眉。
双眉描得再好看,独守空房无人问。
秋季里,秋叶黄,姑娘灯前卸晚妆。
满头珠翠都摘下,一点朱唇无人尝。
琵琶声悠扬。
刘悯还没上楼,就听到楼上的春词艳曲,靡靡悱恻。
这李师师说来也是老吃老做的主儿,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会在刘悯身上真情永驻,以致唱出此等违心背迹的曲来。
却说刘悯径到房门口,先是揭开一层青布帘,接着又是一层斑竹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挂着的一碗鸳鸯灯,下面犀香皮的桌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里头正喷出香来。
侧头一望,婀娜着走来一娉婷妩媚女子。
翠袖围香,绛绡笼雪。
神仙体态,凤城春色。
娇艳欲滴,顾盼生姿。
世间一等,国色天香。
“官人,你来啦!”
“嗯。”
纵然风情万种的李师师洋溢热情,但刘悯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官人,请用茶。”感觉到一腔热忱被无辜冷落,李师师强颜欢笑着挽住刘悯,将他引到床边。
察觉到她用意后,本就心急如焚的刘悯,颇为粗鲁的甩开了胳膊。
这一下,差点让李师师摔个趔趄。
“官人。”委屈的唤了一声后,李师师那双桃花眼里已盈满了泪水。
说来她是个苦命的人。
年少失怙,不幸沦落风尘,多年来陪春卖笑,不知受了多少艰辛。好不容易遇到了倾心之人,本想与他同享这来之不易的春花秋月,世间美好,却不料一任流水总无情。
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刘悯对她总是相敬如宾,每每到饮食男女间的关键时刻,他却总是用金钱搪塞推诿她,要不就像前次那样不告而别,无视她一片真心实意。恰好一阵穿堂风过,临风触目,李师师只觉悲从心来,好一阵感恨伤怀。
这边李师师哭哭啼啼抽噎个不停,那边刘悯却急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啪”的一声!
一锭五十两的足金大锭敲在了桌上。
多年来的职业经验,让早就形成条件反射的李师师突然就不哭了。
“李小姐,咱们长话短叙。和之前一样,我想找你帮个忙。”
“你又想问什么?”李师师语带哀怨道。
“这回不打听消息!我记得你之前提起过,咱这屋子下头,有一条地道可直通城外,对吗?”
“是。”
“事不宜迟!麻烦你赶紧安排我出城!”
“可。。。。”事起仓促,李师师压根来不及跟上刘悯的节奏。
“啪啪”!
又是两锭足金大锭拍在了桌上。
至此,刘悯从真武宫胡乱带出来的家产,算算也败得也差不多了。
“李小姐,十万火急,很多情况来不及解释!要是再迟疑下去,我怕是离死不远了!麻烦你,行行好。”
“跟我来。”
也不知是金钱彻底打败了爱情?
还是说欢场翘楚心智异于常人,见爱情难求,转而追求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