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晚霞漫天。那一轮血色红日在西山之上,洒下漫天的晚霞,天空被夕阳的余晖映的一片火红。
侧躺在舒适软床上的江砚辞,微阖双目,睡态安详,手足舒展不拘束不张扬,呼吸平稳均匀。或许是由于夏季的闷燥,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小型汗珠。
此时的他,正在进行午睡,由于是难得的暑假,睡得似乎已然忘记了时间。
清脆的手机响铃在安逸的卧室里额外醒神,把江砚辞的意识从一片睡梦中拉回现实。
江砚辞朦朦胧胧的坐直身子,揉了揉乱糟糟的黑短发,眼睑半瞌,似乎还未完全苏醒,脑袋依旧处于涣散状态。
清脆的手机铃声持续不断的在床边震响,顿时放大了江砚辞所有的感官,莫名的烦躁从心底升腾。
他顺手从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迷迷糊糊的扫了一眼来电联系人,眉头微皱,骨节分明、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到接听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暗哑以及被无缘无故打扰睡眠的恼怒,“苏晓,你想死啊!大中午的饶人清梦。”
苏晓:???
电话那头的苏晓处于茫然状态。
“午休?”苏晓看了看手机时间,又抬眼眺望外面,旋即把手机放到耳边,“不是,辞哥,现在马上好都快到晚上了,你还在午休啊!”
他眯眯眼,笑着道:“辞哥,你不会是从中午一直睡到晚上吧,怎么做春梦了?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忘记睡眠时间了。”
江砚辞抬起眼睑,扭头看了一下外面,揉了揉乌黑的短发,语气冰冷:“滚,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别打扰老子睡眠。”
说完,他正准备挂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别别别,阿辞,别挂电话,小弟有事相求。”
他的声音不杂带任何情绪,冷冷的说出一个“讲”字。
苏晓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今天晚上我妹妹到临城,我这边有点事情抽不开身,所以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二。”
江砚辞嗤笑,“你能有什么事情?除了打架、抽烟、泡酒吧,我还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何要事?”
苏晓似乎有点炸毛,语气委屈,“阿辞,话不能乱说,我可是我们临江一中的三好青年,那像你,经过那一件事情之后,完完整整的成了我们学校的一霸,人称‘活阎王。’。”
???
空气瞬间宁静几秒。
苏晓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其实你也知道我梦想是当一名飞行员,这不刚好靖州航空飞行学院最近正在培训,我打算提前去锻炼一下,所以我最近一个月都不在临城。”
他继续道:“在临城我和你玩的比较好,我妹妹放在其他那里,我有点不放心,所以请求你帮忙照顾几天。”
江砚辞并没有及时回复,抿了抿嘴唇,电话双边都陷入短暂的寂静。
在电话那边的苏晓屏住了呼吸,拧眉,竖起耳朵等待着答复。
短暂的寂静之后,只听到江砚辞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地址发给我。”
苏晓缓缓舒了一口气,眉眼倏然舒展,喜笑颜开,“好勒,谢谢阿辞,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
“嘟嘟”
电话被挂断后,江砚辞在床边呆愣了片刻,抬起眼眸眺望天花板,不知在思考什么。
良久,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把他拉回思绪,他解开手机屏幕,扫了一眼地址和发过来的照片。
没多想,起身来到浴室,简单冲洗一下,换上一身简单的蓝色休闲装,在玄关处换上白色运动鞋,戴上黑色鸭舌帽,拿上钥匙利落的出门。
临城国际机场。
苏柠拉着粉红色的行李箱,戴着防晒帽,双肩挎着小巧可爱的粉色书包,从出口检票口出来。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米蓝色短裙以及白色帆布鞋,容貌秀婷,五官姣好,标准的瓜子脸,秀气的鼻子,如瀑的黑长直长发顺散到笔直的后背,眼睛如盈盈秋水、暗含秋波,虽略显稚嫩但依旧美丽动人。
在她出机场的同时,江砚辞已经乘坐出租车到达指定地点,他打开车门,扫码付钱,抬脚进入机场。
机场很大,现在正值暑假返还季,人山人海堆压在机场,进进出出都变得十分困难。
江砚辞从人流如织的机场跑过,跌跌撞撞地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深邃而漆黑的眼眸环顾四周,边看手机照片边在漫漫人海中寻找。
苏柠拉着行李箱在机场的某一拐角处,松开纤细白皙的手指,乖巧的蹲下,双手环抱膝盖,静静的等候,仿佛是来到陌生城市的流浪野猫,无依无靠。
她的心里惶恐与不安,抿了抿淡红的唇瓣,期望哥哥寻找的人快点找来。
等了许久,眼看机场的人烟逐渐稀少,夜幕渐渐落下,东边几颗明星乍现,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大地悄悄地融入一片温馨的夜色之中。
然而,苏柠心中的担惊受怕在此刻无限放大,不禁回想起父母因为她的抚养问题而争执不休,不是谁愿意来抚养这个女孩,而是谁都不愿意来带着这个拖油瓶,嫌弃她是个累赘。
其实这次来到临城是她自己偷偷摸摸来的,她没有和自己的父母打招呼,只和从小对自己特别好的亲哥哥苏晓说过,但并没有告诉他真正原因。
苏晓原本还产生怀疑,但在苏柠含糊其辞的解释中,他也只好无奈找自己的好兄弟江砚辞帮忙照顾一下。
苏柠在角落默默蜷缩着娇小的身躯,如风雨交加之中,居无定所的野猫,孤独而可怜。
她不敢走,深怕离开一步,他哥哥联系的人就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