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宫门,心中无比踏实,招手唤来地阴:“极鲜的樱花蜜,调一盅甜羹必定美味,有劳有劳。”
就在地阴棒着蜜罐子前脚刚走,我还没来急挪挪脚的空当,忽听有人轻扣宫门,心下一惊,抬起的半只脚又轻轻落下,我没敢出声也没敢动,略等了片刻,确定门外没有叫嚷声,才蹑手蹑脚凑到门缝处向外瞧。
入眼之物竟是一个大蜜罐子,浓浓的蜜香直往鼻孔里钻,给我乐的,当即便开了宫门。打开宫门的一瞬,本神的肠子都悔清了,我当时的高度只能看着那个大蜜罐儿,根本看不着蜜罐后的人。来人可不止一位,抱着蜜罐站在最前面的是那个樱林中偶遇的少年,随在他身后的还有整整两排同样抱着大蜜罐子的花精灵彼时我还不大识数,不晓得共来了多少个蜜罐子。
“不请我进去么?”少年淡淡开口,我却不知如何应对,只傻站着看他。
赶来的道元轻轻将我拉至他身侧,对那少年行了一礼:“灵主年幼,尚不知事,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少年对道元温和一笑,而后目光转向我道:“不是让你在樱林中等我么,这些花蜜都是你的了,吃完再来樱林中寻我。”
自那日起我便有了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回想这许多年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真是快乐无比,套用句无生教我的话形容,我与凌界算是两小无猜的玩伴。
虽相识的时间很久很久了,但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叫凌界,他也从没给过我寻他的机会,因为凌界几乎日日来灵初宫找我玩儿,偶有事情耽误,便约在樱林中见。是以,至今我都不知晓他的仙府在何处,他在万有域司何职,我只根据他能随时提供给我花蜜得出,他该是个花仙。
这花仙的判断也是有依据的,若他是花神,我必定识得,若他是花精灵,必定日日忙的不可开交,哪里有时间陪我玩乐?他闲暇时间不仅多,还可随时唤来其他花精灵为我送花蜜,所以他只能是花仙。
以道元为首的那三只魂却有不同想法,他们见着凌界总要客气的称呼一声仙使,也就是专为神帝陛下服务的宫中执事。
花仙也好,仙使也罢,便只是个精灵我也不在意,只要凌界肯诚心诚意做我的朋友便好。
我们相识的这许多年里,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猜测,凌界也从未否认过,但今日之事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无生虽是飞升入万有域的凡神,可这凡神与万有域的仙没有等级之差,更何况,无生前不久已被神帝封了神职,用无生的话形容,便是得了真神之位。
无生是神,凌界是仙,没有理由一位神对一位仙行如此大礼,即便凌界是花神,这神与神之间也没见谁行过跪拜礼。
难不成无生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恰被凌界知晓?不对不对,万有域有万有域的法则,便是众神之首的神帝陛下也不能随意处置他人。
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我收回手,打算回宫找凌界和无生问个究竟。神思一收,便听到细细的啼哭声断续传来,抬眼一瞧,心下一万个抱歉升起,身侧这棵红樱上的花朵已然被我揪秃了大半,不怪她哭,凡触手可及之处,一个花骨朵儿我都没放过。
费了些气力为那樱树接了接花朵,也不知能不能长结实。
待我跑回若水湖心的上善亭,哪里还有他二人的影子。站在亭中一阵纠结,先去找谁好呢?排个远近亲疏,该是先找凌界问一问,可我不知晓凌界的仙府在何处,若他不来寻我,我便只能在樱林中等他。
无生的住处我倒是知晓,太初界偏西有一大片竹林,竹林中有座不高不矮不大不小的石山,无生为此山取名恰到好处,并在石山中打造了一座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