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踏入中庭通往内城城堡的过道里,戏谑的看着满目的猩红。他的皮靴早已被这种贪欲浸湿,而他并不在乎。
兽群们早已打碎城堡那脆弱的壁垒,那神圣帝国的中心早已被破坏,如今看起来既不神圣又不帝国,落水狗贵族守着没人打理的城堡。
皇帝在野兽带着利爪与饥饿前选择了自我毁灭,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虚无的归宿找寻安全。他的大儿子被野兽们分食,二儿子无法接受虚无,于是加入了分食的行为,以此来保证存在。
对于女人来说,历史舞台崭露头角的光辉太少,这似乎不公平。然而,草台班子总会换人,一群人用暴力拆一座草台班子,然后重建属于自己的草台班子,并且等待下一批人来用暴力将他们的草台班子拆解,再创造属于他们的草台班子。
女人们所拥有的暴力,不在拆建草台板子上,毕竟这种事情,男人们更感兴趣一些。
女佣抱着稚嫩的少女,即使她的身体发抖不能迈出一步,但她试图用力保护着怀里的公主,似乎这样就能保全自己。
可怜的小公主,被野兽们饥饿的目光所惧,但她努力的保持皇室庄严,可颤抖的语气却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直白。
“纽曼老师,你为何如此...为何?”
“孩子,我会解释,但不是现在。你和你的哥哥会相安无事,我保证。”
沉重的话语让女孩不知对错,如同失去感官的蝴蝶,稍有不满便会飞蛾扑火。但她的翅膀被暴力扼杀,此时的她并非公主,而是低着头等待惩罚的小女孩。
历史的车轮会把所有骄傲的人碾碎,齑粉便是下场,同时这结果的意义只有杀鸡儆猴,和证明虚无存在的存在。
陷入沉默的维琛没有迎来死寂。哪里的大雨不会停下?哪里的黑夜不会亮光?
没有人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人们只知道当下如何,人们总是对未来抱有幻想。人们或许也对过去抱有怀念。
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生来艰难。但这条路必须有人走去。总要有人摸索一条未知的路,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
于是。
旗帜被焚烧,家徽被砸碎......
这个家族的一切存在被那些愤懑的人们试图抹去,他们大声嘈杂,甚至妄图损毁这个国家的存在。
男人领着少女等人,被野兽们裹挟着上了马车,送到不为人知的地方。
阳光渐渐的升起,好事的人们发现城堡的消亡。于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人们不知道这个恐怖的王室是怎么结束的,人们只在乎城堡里他们的血汗!
最后,这一天的夜晚如往常到来。
在当天的最后一瞬间,断壁残垣已然毫无价值。在中庭最高的守备塔前,在风的穿梭中带走了王室最后一面存在的家徽旗帜。白底黑鹰没有往日的翱翔,只是在空气中勾勒一点落寞,宛如落叶一般,飞向了远方。
旧的时代再一次的死去了,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
再然后,新的时代到来。
万物运转如常,生生不息。
这便是旧时代最后的一抹色彩,曾经闻名于世的王朝的最后魅影。
自此之后,迎来新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