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崔奇的状态挺不好,几个月内,几次大行动,参加了几次追悼会,每次看到殉职同的家属,都是一种难言的肝肠寸断。每次开完追悼会,都希望这是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不过理智也告诉他,这个想法,太理想了,这里,是南大门中的南大门,有限的编制,庞大的实际管理人口,各种数不清的不利因素,守护着这座大城市,注定不会轻松。
三月份,和吴茵约了一顿饭,也只是,约饭而已。地道岭海风味,尽管两位都不是岭海本地人。
“吴茵,这家店,习惯吗?”
“还行啦,看你这眼神,最近,压力挺大哈。”
“嗨,这早就习惯了,你们云华站最近是不是挺忙啊,不止一次在CCTV看到你们。”
“机场出入境嘛,忙了,就说明这座城市的对外交往在恢复,忙点好,要是再像去年出入境九十万,谁受得了啊。”
“也是也是,你算是最难的时候调了回来,不容易啊。”
“容不容易也都是相对的啦,我现在,真的挺知足的,和妹妹生活工作在同一座城市,最起码半个月能见上一面,休假的时候看看父母,其实有的时候真的比在云岭忙,不过真的感觉踏实好多,可能真的是离家人近一些,是不太一样了吧。”
“你在云岭工作这么久,我,需要向你学习太多。”
“不用捧我了,繁华都市,寂静山村,各有各的不易,有的时候想着要对得起这份工作这枚徽章,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我只是做这份工,生活工作都是如此,有暖心就有寒心,有糟心就有舒心,对吧。”
“嗯嗯。”
“我可能真的年龄大了吧,你知道么,我最近好几次睡觉做梦,你猜我梦到了什么?”
“嗯,原来在BP系统的时候,抑或是在云岭工作的时候?”
“猜对了一半,我最近,好几次梦到我在UNFPU,我甚至,还梦到了L队长H姐还有那位给我拍照的新闻官。”
“那个,晓茵,你是不是,太累了啊?”
“哎,累不累的,都习惯了,可能真的是,想他们了吧。兄弟,参加第八支UNFPU,如果再选择一次,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么?”
“晓茵,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年龄大了,容易多想,我们第八支FPU,是所有十四支FPU中唯一一支有队员殉职的,也算是任务区待的时间最长的,感觉每一名同事,或多或少,内心都会有一些,不愿意回忆的事儿。所以,就想,问问你。”
“怎么说呢,没有什么好刻意的,别人怎么看,我不管了,我觉得,两次FPU经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