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国际机场,完完全全还没有睡醒,登机廊的另一侧,是凤凰航空的一架Boeing787-9。他要去江川出差。办完托运过了安检,坐在候机厅看着不远处的飞行区飞机起起落落,也是会有一些期待飞机餐。看了一眼手机存档的会议流程,这大概是二零一九年之后他第一次坐飞机外出开会。关上屏幕抬头,却发现她站在了面前,一字肩连衣裙配墨镜。
“何,何主任,你,你也去江川啊……”
“嗯哼,医科大学请我去做个报告,你也知道我妈我外公外婆在这学校医院干了一辈子,我也算是故地重游了,怎么,你这是去开那个呼吸学会的研讨会啊?”
“嗯嗯,几年没参加线下会议了。”
“行吧,开完会一起吃顿饭逛一逛?”
“恩……好啊,何,何主任。”
“我说你在机场这么称呼我合适嘛。”
“那个,行啊,学姐,听你安排。”
自由安排时间,门卫登记,跟着何潇晗进了江川医科大学渝江校区,也就是老校区(研究生校区)。一九五六年,玉兰第一学院部分迁至江川组建江川医学院,也就是现在的江川医科大学。大门对面,就是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何主任,你……”
“嗯……你忘了我在机场和你说的?”
“学姐,你小时候就在医学院长大啊?”
“嗯哼,这小区后面的老小区就算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后来我外公外婆走了,我爸妈在附近买了一套新房子,不过也是时不时回来看看,我感觉这一附院变化也好大啊,感觉我高考离开的时候好像这住院大楼都没建起来呢。顺便跟你说一声,我奶奶也是护士,护理系副教授,嘻嘻嘻。”
“好像很早的时候听你说过,是不是,大坪医院啊。”
“小伙子,记忆力不错嘛。我听说,她和我爷爷,也是在一线认识的,顺便多说一句,引用我奶奶的原话,第一次见到我爷爷就是腹部压着纱布感觉就剩一口气了,后来我奶奶随着大部门到了江川,一直在做护理工作。我妈则是七七年高考录取了江川医科大学,一直干到退休啦。”
“学姐,你家这医科氛围挺浓厚。”
“我零二年暑假回家最后一次见到我外公,他对我说,变化太大了,楼越修越高了,柏油路也多了,他还拉着我的手,对我和我父母说,真的希望能多活几年,再看看这座城市的新变化。”
“五十年代这批老前辈,从繁华海滨都市来这儿,真的很不容易。”
“我们这些晚辈现在都会觉得很不容易,倒是这批老前辈,几十年后回忆的时候都很平静,这,或许也是一代人的时代印记吧。对了,这两天,有没有哪天下午晚上不开会参观的,能不能陪我去看,我妈的老师?”
“啊?”
“就是我妈读医科的时候的老师啊,我小时候生病,也都是她看的。”
“好好,一般晚上都比较闲,具体听你安排了,学姐。”
“嘻嘻嘻,谢谢啦,老学弟,尽量穿得正式一点哈。”
第二天,金教授家。其实许多时候各位都叫她金教授金主任金前辈,不过在这位即将百岁的儿科老前辈心中,她更喜欢金奶奶这个称呼。何潇晗第一次见到金奶奶时,她就已经年过五十,后来她才知道,金奶奶年轻跟随老教授们西迁时,已经是当时玉兰第一医学院附属儿科医院(现FD大学附属儿科医院)的主治医生,跟着儿科医院几位西迁老教授在近乎一穷二白的情况下组建了如今在儿科学界享负盛名的江川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
金教授看到自己学生的女儿来探望自己,内心的欣喜自然不用说,执意留下两位吃晚饭。老教授几位子女也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在各自的领域做得很出色,前些年老伴去世,她也拒绝了小女儿女婿住在一起的提议,一个人和保姆住在一起。等到保姆做好了最后一道汤,四个人,六菜一汤,比较清淡,不过也是少不了江川特色,譬如水煮鱼。张亮不时擦着额头不过也是吃鱼吃得停不下来,而金教授也是看着这小伙子笑得挺慈祥。刚一见面,何潇晗就说这是自己大学同学,也是现在在南岭大学一附院的同事。饭前聊天,何潇晗也是给金教授看了看自己女儿的照片,而做了快七十年儿科医生的金教授,笑得也是挺开心,就是看了看照片也看了看坐在何潇晗正对面的张涛,那一刻,张涛也是,如坐针毡。
晚饭之后,去解放广场逛了逛,两人都卖了一些点心,何潇晗买的挺多,而张亮也是帮她拎着。
“学弟,怎么样,今天的晚饭,看你吃得挺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