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狗并不踏入对方的里世界,慢慢向前走,对面里世界的边界不断收缩着,血海中泛着波浪,浓稠的血带来血腥味,冲刷着草地,植株渐渐枯萎凋零。
一直在射击,从一个方向射来过会又从另一个方向射来,子弹呼啸着,撞烂刍狗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治愈,一点又一点地侵蚀,最后刍狗见到了老猎人,只有脚下那一点地方不在自己的感知中,一人高的杂草不再能掩盖住老人高大的身姿。
嘴里叼着烟,老人放下了枪,“要杀我也等我把烟抽完吧。”默默吸着烟,老人盯着刍狗,刍狗停下了脚步,遏制住自己里世界的扩张,将血液悬空把玩着,捏出了一个老人的轮廓。
“不一定就要有杀戮对吗?”刍狗向老人提问,“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我打算下死手的那一刻,我就接受了自己失败的结局。”浑浊的双眼看向远方,老人叹息道:“失败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太老了。”
“说说你的目的吧。”点起一根烟,老人反问道:“目的?能有什么目的,一开始算是善意的提醒,之后就是纯粹的杀戮了,你要杀的那个人不做准备就鲁莽上前,只会是送死。我一开始是在试验你。”
“你很冒昧。”“我不在乎,我一无所有了,随着自己的本心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善意的提醒算什么?”“测试你有没有那个实力,好让你不要去送死。”烟已抽完,老人重重地叹息着。
“聊会吧,那个盏布平如此强大吗?”“强大?倒也算不上很强大……”“记忆重又浮上心头,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人麻木的神情,老人感叹道:“那是个有意志力的人,我憎恨他,却也理解他。”
“杀了你之后有什么代价吗?”“会被通缉的吧,我不了解,要动手就快点吧。”放下猎枪,老人站着不动。
望着对方心如死灰的神态,刍狗将正在把玩着的血液压缩成一个小球,弹射出去,击中了老人的肩头,疼痛让老人直冒冷汗,咬紧牙关不发出惨叫,老人以为刍狗将要折磨他。
从里世界出来,一瞬间,老人重见天日,下意识地捡起了猎枪,但在犹豫过后,老人再此将其丢下。
“我并不是认为你不该死,敢于杀人者也应敢于赴死,生命是平等的不是吗?”恍惚了一瞬,在记忆深处的一些声音响起,老人呆立着,过了一会开口道:“坐下吧,我们聊聊。”
肩上的伤口正在愈合,老人摸了摸已经快恢复如初的伤口,解释道:“我是猎人,从始至终都只会一件事,就是狩猎。我在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之后,也曾拥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结果,结果都被盏布平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