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神的漆黑瞳孔中倒映着一个影像，不是他的模样，而是一具虚幻黯淡的女尸。

女尸的残留影像宛如活物，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有朝他走来。

“如果不是鬼钱的保护，厉鬼恐怕会通过残留的灵异影像盯上我。”目睹过厉鬼杀人，陈重虽然心中仍然紧张，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了。

他的脑子开始在疯狂的转动起来。

回想二楼走廊尽头挂着的那副自画像，再联系尸检结果，发现其中的相似点都在眼睛上。

他猜测女尸生前绝对是一位民国时期的驭鬼者，驾驭的一只厉鬼应该就寄生在眼睛上。

所以鬼的杀人方式，大概率也会与眼睛有关。

他回到刚刚的地方，找到那个被吓傻的女人。

女人目光呆滞，对他的接近没有任何反应。

陈重举着手机灯光凑上去定睛一看，果然没有在女人瞳孔中发现女尸的影像。

女人没有满足杀人条件，所以女尸无视了她。

蓦地，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如果女尸是瞎子，它看不见活人，那很可能通过别人的眼睛寄生影像来标记猎物。所以，普通人想要活命，一开始就不能盯着女尸看，至少不能长时间盯着女尸。”

然而，正陷入沉思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躲起来的人悄悄靠近过来，用漆黑的枪口抵在他的脑袋上：“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怕鬼，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你是谁？”

陈重心中一沉，脑后冰冷的触感告诉他，那玩意绝对是一把配枪，不是什么玩具。

他举起双手，缓缓转身，果然见到了一个手臂覆盖纹身的壮汉正举着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壮汉脸上满是凶狠之色：“别管我是谁，快说，不要骗我，不然我开枪打死你。”

又是一个捡了刑警配枪的人，只不过这家伙特殊点，得到生杀予夺的能力直接变成了恶徒。

看来，鬼蜮里危险的不只是鬼，还有人。

明明宗昌提醒过自己，自己还是没有防备住。

要是手里拿着宗昌的配枪，只怕这个壮汉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

这种情况，以后绝对不会了。

陈重咬了咬牙，举高双手说道：“鬼无法被杀死，能对付鬼的只有鬼，洞察鬼的杀人规律。刚刚我就是在寻找厉鬼的杀人规律。”

壮汉张豪的脑子似乎很难马上理解话里的意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追问道：“那你说，鬼的杀人规律是什么？别耍花招，你知道后果！”

说罢，他更加用力地用枪口抵住陈重的脑门，威胁意味十足。

“我是个刑警，不会骗你。根据我的初步判断，想要活命，必须要一直盯着女尸的眼睛看。只有这样，女尸才不会盯上你，会去杀死那些无视她的人。”陈重心脏咚咚直跳，没有心理负担的开口胡诌。

就算下一秒被杀也认了，临死前也能坑对方一把。

张豪喝道：“你在骗我！”

“刚刚那个男人在面对厉鬼时抛弃同伴逃跑了，所以才会被鬼盯上，现在他死了，信不信由你。”陈重声音冷静道。

张豪露出狞笑道：“好吧，我相信你。但既然你已经没什么用了，那就去死吧。”

陈重目光冷漠地看着他：“我可没说过厉鬼只有一条杀人规律，杀了我之后，以你的脑子能在这鬼地方活多久？”

话音一落，张豪停下了扣动扳机的手指，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我怎么相信你有能力救我？”

只靠他自己，肯定走不出去这栋民国时期的古宅。

他不想死，不得不陷入犹豫中。

“很简单。遇到危险，我会去给你演示一遍做法，如果我被杀了，就证明我找错了杀人规律。我会拖住厉鬼，让你自己一个人逃跑。”陈重声音平静，却低头掩饰脸上略为诡异的笑容。

张豪点了点头，感觉很合理：“这可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