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铃声一刻不停，眼前无刻不传来刺痛，癫狂无处不在，完全占据了程淮生的身躯。

终于，【忍耐】词条起了作用，

程淮生在吵闹的脑子里硬是强撑起一丝理智，扑通一声用力跪倒在地，顺着力气一拳砸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传来。

咚咚咚！

又是发了疯般连着砸了好几下，完全癫狂的蛮力下，右手顿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

疼痛如潮水涌入脑海，紧接着被癫狂填平。

铃声不断刺激着神经，程淮生几乎没办法思考。

他的大脑完全没办法做出“让手臂停下摇晃铃铛”的指令。

好在，癫狂之中，他的右手渐渐完全砸折了，没法使力，以此为契机，手中紧紧握着的铃铛也终于停下了摇晃。

程淮生终于感觉自己重新获得了思考的能力。

他抓紧思考起短时间内能下想起的一切。

前世的数学题，文言文...

宛若长夜的癫狂渐渐褪去，理智慢慢回归，程淮生嘴唇毫无血色，嘴中不断呢喃默背着所能想起来的一切前世背过的知识点。

良久，他才抬起头。

不知为何变得一片血红色视野中，唯有一个巨大的“球”。

球由很多东西组成，程淮生一眼扫过去，石块，湿泞成团的土，甚至还有地板原本大块的青石板地，被未知的怪力扭曲成各种形状。

球的中间，便是——

这是程淮生第一次真正看清“多足鬼”的面貌。

滴答，滴答。

它的身躯也被无形的力量扭曲了，粘稠且色似墨水的体液无时不刻从“球”中往下淌。

一如程淮生伫立黑夜之时远望的轮廓。

多足鬼有许多“足”，可程淮生没有看见的是，那些“足”，都是一个个人类的肢体！

脚连着脚，手抓着手。

青绿色的纹路布满，黑色的血液在纹路中流动。

而整个“多足鬼”，全然是由这些手脚相连组成的！

唯一不是手脚的，就只有它足一人高的躯体上顶着的巨大扭曲耳朵。

这是一幅多么诡异的画面。

程淮生只感觉头皮发麻，通体如坠冰窟。

理智又开始飘忽，他赶紧挪开视线，同时脑内念头炸开。

“摇晃【道铃】，理智将会归零，身躯会陷入无法控制地癫狂，只能通过强行的外力停下摇晃。”

“然后，铃声之中将会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出现，把视线之类随机的物品之间的客观物理边界扭曲，融合在一起？！”

程淮生有些愕然。

也就是说，当他眼前有一个苹果一个香蕉，摇晃道铃，眼前的两个水果便会在铃声中逐渐黏合在一起。

对，是黏合，皮与肉之间的相连！

“这也太....”

程淮生咽下一口唾沫。

“至于模拟器说的百分之六十的畸化率？”

程淮生感受着眼前依然温存的疼痛，视线中变得一片血红。

右手明明已经完全扭曲，血一刻不停地流着，他却逐渐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这过于反常。

嗡——

程淮生眼前光景微微扭曲，耳鸣声也渐渐起来了。

就连视野中的猩红都逐渐浓郁。

“我畸化了？畸化在眼睛？”

程淮生揉了揉眼睛，却没有一点触觉，心中大概了解了。

“百分之六十畸化率，的确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