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九黎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乡野丫头,惊慌失措地哭道:“这可怎么办,湿漉漉的如何回去。”
哭声愈加拔高,短短几秒,引来一堆看客堵了门。
此时,看护一面清理狼藉,一面道:“哟,姑娘,进盥洗室洗洗罢!”
一经旁人插手,事情的性质就大为不同了。
何氏碍于名誉,忙附和:“是啊,我的孩子,洗洗去,舅妈替你拿香胰子,一会儿换上舒乐的新衣裳。”
江九黎计谋得逞,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新衣裳,又在顾舒乐面前晃了一圈,“好柔软的料子!”
顾舒乐自知外头围着看热闹的,若自己再折腾就不占理了。
一想,便气得一头倒在床上,拉过薄被咬牙切齿道:“我累了,要休息!”
“既然妹妹累了,九儿就不打扰了,舅妈,我先回去了。”
何氏嗯了一声,僵着脸,精致的妆容略显黯然。
江九黎出了病房,正听到钟响,抬头,候诊厅的墙壁上嵌着一个西洋钟。
下午四点。
清风入窗,好似母亲的手,温柔地抚摸脸庞。
幼时不识西洋钟,大哥耐着性子教她,社会在进步,她也是最早不缠足的。
拥有不幸的过往,回忆的缝隙却总是塞满幸福,学会了苦中作乐,是好事。
次日清晨,江九黎收拾妥当,出了宅子。
就读的女子学校,她从医院回来时顺道去熟悉了环境,这会儿有了准备,便在巷子里信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