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为张玉举办的葬礼很顺利,唯一不顺利的就是葬礼举办到一半,张玉却在此时奇迹般的回来了。
张玉能活着回来并非侥幸,是时为燕府谋士的沈玉亲自领五百骑兵,不过自身安危冲进了包围圈之中,将张玉救了出来。
后来永乐立朝,也是沈玉力荐张玉做了辽东总兵。也正是因为来自内阁的信任和支持,张玉才能安稳的统帅辽东军,十年如一日的抵御外敌入侵。
刚打完靖难之役的时候,朝廷很穷,国库里都能跑耗子了。但无论朝廷有多穷,沈玉都从未短过辽东军一枚铜板的军饷,一直以来都是严格的按照标准供应。
这些年来想贪墨辽东军费的人多了去了,沈玉也从未手软过,无论是勋贵功臣还是皇亲国戚,只要敢动辽东军一两银子,必诛之!
除了张玉,他的儿子张辅也深受阁老器重,一路擢升到了西南军一把手的位置。
十多年来这数不清的恩情,张玉无以为报,只能努力的去经营辽东,以此来偿还阁老对自己的信任。
但张玉知道,自己欠阁老的,大概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阁老啊,你让我经营辽东,守好国门。现在辽东我经营好了,您却先一步倒下了,这是为何啊!”
张玉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总兵府的一众将领纷纷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后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止张玉,辽东总兵府的每个人都念着沈阁老的好。只从辽东军那高昂的抚恤来看,每一个辽东士卒也都应该念着沈阁老的好!
若无沈阁老十年如一日的从国库拨出巨款,将士们死在战场上也就死了,没准儿死了以后连抚恤都要被那些狗官们扣下。
但现在沈阁老倒了。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辽东军顿觉天塌,陷入到了迷茫之中。
“崇敬侯谭渊,奉上谕,至辽东总兵府宣旨!”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高喝。
未几,有一名体态魁梧,身披甲胄的中年将军走了进来,他扫视了一眼府内众将,旋即将目光锁定在了坐在主位的张玉身上。
张玉此刻强撑着情绪,擦去眼角泪花,死死的盯着崇敬侯谭渊:“你是从南京来的?”
“正是!”
“既然如此,你可知沈阁老之事?”
“我正是因沈玉一事来的辽东。”
谭渊掏出从怀中掏出一卷黄布,从黄布中取出圣旨,淡然道,“诸位,接旨吧。”
眼看着在场的一众将领就要下跪听旨,谁都没想到,张玉忽然暴起一声大喝。
“我看谁敢跪!”
在场众人的动作顿时停滞,齐齐将目光投向张玉。
张玉冷声道:“今天,辽东要站着接旨!”
“张玉,你好大的胆子!”谭渊怒斥道,“太子殿下都不敢站着接旨,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要造反吗!”
张玉冷冷的说道:“要么,我们站着听完你带来的圣旨。要么,带着你所谓的圣旨,滚出辽东!”